第27章 外套
我為了魏清風(fēng),大約錯過了很多的風(fēng)景呢。
“不許胡說,把人給我嚇跑了,你們負(fù)責(zé)去找回來。”
說這話時,大哥正低垂著頭給我剝蝦殼,剝完一個就放在我的小碟子里,看到我一個個的吃下去,大哥就會露出溫柔的笑意。
大哥總是這么溫柔的護(hù)著我,從我小時候開始,他就是這樣的。
他不限制兄弟們與我說笑,卻時刻關(guān)注著我的情緒,一旦出現(xiàn)什么可能會讓我為難的狀況,他總會及時出聲制止。
他知道我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為我布菜時夾的都是我超級喜歡卻不好意思像在家里那樣猛造的東西。
還有他的那些同學(xué),玩笑歸玩笑,都對我很是照顧,飯桌上全程笑聲不斷,輕松的氛圍極好的驅(qū)散了我的緊張。
只要是和大哥在一起,我總是很輕松自在。
總之,這頓飯我吃得好盡興。
回去的時候,外頭正在下雨。
北方的九月,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早晚都要搭上長袖外套。
我出來的時候因?yàn)閯倓偢赏牦w力活,滿身熱量,便穿著短t出來了。
吃過飯已經(jīng)夜里九點(diǎn)半,又下著雨,室外溫度降得極低。
剛剛邁出飯店大門,秋季的涼意便撲面而來,我下意識的抱住雙臂瑟縮了一下。
“冷了嗎?”他低頭問我。
我搓搓雞皮疙瘩迅速猖狂的雙臂,誠實(shí)的點(diǎn)頭。
很快,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罩在我肩上,淡淡的煙草味兒在我鼻間繚繞。
披著大哥的外套,就好像被大哥抱在懷里。
我的臉忽的紅了,熱得要命。
很想要把外套還回去,這太親密了點(diǎn)。
大哥早已洞悉我的想法,按住我的肩膀說道,“披著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感冒會耽誤參賽。”
這倒是個大帽子,我無奈的被他成功威脅。
*
大哥說我們打的是團(tuán)隊賽,其實(shí)所謂的團(tuán)隊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其他幾位都只是熱情幫忙的外圍人員,并不會出現(xiàn)在大賽的名單之中,也不會參與創(chuàng)作。
比賽的級別對于我們這些在讀的學(xué)生來說,算是很高,參加的全是佼佼者。想要在比賽之中脫穎而出,難度還是很高的,我沉下心來認(rèn)真對待。
大哥說我們必須跳出國畫約定成俗的套路,走創(chuàng)新路線,否則取勝無望。
我深以為然,開始深度思索如何用國畫的畫法去表達(dá)富于新意的東西。
比賽在十月末,還有不到兩個月,時間也算充足,我還有時間進(jìn)行思考。
我和大哥在畫什么上各自堅持自己的意見,從這一點(diǎn)上來說,我和他都屬于比較強(qiáng)勢的人。
誰也說服不了誰,后來我們決定各自畫副小樣出來先,綜合評估后再做最后的決定。
這個想法相對公平,我同意了。
接下來,我除了上課,便沉浸在創(chuàng)作之中。
大哥以方便交流為名,在研院的畫室給我留了個專用的位置,我隨時可以過去。
因?yàn)榇蟾绲拇嬖?,我成了林大第一個可以隨意出入研院的女生,羨煞一大批仰慕大哥的女生。
生活單調(diào)卻并不乏味,暑假帶來的不愉快心緒漸漸平復(fù)。
閑暇時我仍會想起魏清風(fēng),想起我們一起走過的那十九年時光,想起我那些默默無聞的喜歡。M.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每每想起,我仍然滿心酸澀,難過得狠了,便強(qiáng)迫自己不再去想,告訴自己我和他只是鄰居那么簡單,不要想太多。
我想,我對他的喜歡和想念一天比一天減少,總有徹底結(jié)束的那天,我未來的生活也會更好。
大哥真的把投喂我當(dāng)成每天必行的事情之一,到了時間不論我在哪在做什么,他都會火速趕到,然后帶我去吃飯。
很多時候,大哥的那些朋友也在一起,久而久之,倒是和他們混個臉熟。因?yàn)榇蟾绲年P(guān)系,他們都叫我小月妹妹。大哥有時候太忙顧不上我,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會把我照顧得很好。
有大哥在,我就像個小孩子,開心的享受著他的悉心照顧。
可老天爺似乎看不得我過上舒服日子,小樣完成的前一天,我居然接到魏清風(fēng)的視頻電話。
那時我剛洗完澡,正坐在書桌前吹頭發(fā),他的電話打了過來。
看到那個閃動的頭像,我一時百感交集。
這是我上大學(xué)以來,他打給我的第一通視頻電話。
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實(shí)話實(shí)說,我很抵觸,因?yàn)檫@兩年和他之間的不愉快太多了。
有心不接聽,又覺得不太好。不管之前他對我如何,終歸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的。
不太情愿的劃開接聽鍵,他的臉清晰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還是那樣的眉清目秀。
我的心尖不爭氣的顫了一下。
但也僅那么一下而已,如同一塊石子落在水里,擊起片小小的波紋后,便消失無蹤。
“小月,在干嗎?”他笑得開心,眉眼里全是滿滿的笑意。
“吹頭發(fā),有事嗎?”這張臉和我喜歡的一樣好看,只是我卻不會讓自己的心再起什么微瀾。
“沒事不許給你打電話嗎?”他唇角高高翹起,眸底的溫柔繾綣,讓人想要溺斃其間。
可惜,與我無關(guān)。
我呵呵的笑了一下,沒有接他的話碴。這種類似打情罵俏的話,根本不適合我和他。在我對他最癡迷的時候,都沒有和他這樣親昵的開過玩笑,如今更不可能的。
“我有事求你?!彼珠_口。
“什么事?”我眉頭一跳,直覺很不美麗,這絕不是一個好的話題。
這是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和我說求字。
我并不開心,在我的心里,此生既然注定無緣,那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樣,你延長你的,我延長我的,互不相干,永無交集多好。
像現(xiàn)在這樣,不時的弄點(diǎn)什么事情出來,搞得不亦樂乎,好沒意思。
“小蕊的系里要組織一次和林大之間的交流,后天她就過去你那邊。她從沒出過遠(yuǎn)門,也沒有一個人在陌生環(huán)境生活的經(jīng)驗(yàn)。我擔(dān)心她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想要麻煩你幫我照顧照顧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