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谷前一戰(zhàn)
那明光裂口之內(nèi),一個年輕男子慢慢走了出來。レ♠レ
這人一張臉上獅鼻闊口,兩道濃眉漆黑,眉頭倒豎,在額頭擠出三道豎紋,看上去自有一種粗獷不羈,不怒自威,但他身高卻不過六尺,算得矮小,又極枯瘦,看上去很是羸弱。
他這張臉配上他的身材,有種說不出的不和諧。
他站在那裂口前面,雙手反背,先看了一眼跌落在秦石身前的兩人,眼中露出一點歉意,又看了秦石一眼,道:“兀那道士,修為倒好,快快把他們法寶還了,將人放了。”
他聲音洪亮之極,一開口就遠遠傳了開去,在萬松谷中響起陣陣回聲。
秦石淡淡道:“我沒惹他們,他們卻無端向我出手,你要不要給我個解釋?”
這年輕男子道:“解釋個鳥!都是你隱藏修為,我一時沒看透,否則我就自己出來了。他們兩個廢物又不是真要殺你,不過要擒下你而已,你若自己就讓他們擒了,哪來那么多麻煩?”
這人說話語氣根本不像個修道之人,竟是說不出的蠻橫霸道,毫不講理。
秦石微笑道:“說得也對,他們也不是要殺我。那這兩件法寶,我收了,此事便算罷了吧?!?br/>
他面se淡然,隨手就將掌中那一口小劍與短刀收入乾坤袋中。
那年輕男子伸手一招,輕易便將那兩人招到身前,眉頭立時舒展,原來卻極開闊,咧嘴一笑,道:“也算你是個識相的,趕緊滾蛋,若再惹惱了我,定將你暴打一頓,再帶回去做個苦力?!?br/>
秦石啞然失笑,那跌在地上的兩人都是還丹修為,已被他所傷,而這年輕男子卻明明有合魄修為,出來之時,看來狂妄霸道,言語又蠻橫,卻想不到原來最終只是耍耍嘴皮子,沒一絲動手的意思,連那兩件法寶都不要了,也是好笑。
他原本一直防備此人出手,此刻見他不愿出手,也不想多管他們的事,便yu離開。
那被年輕男子救回的兩人,嘴唇一動正要說話,卻被這男子瞪了一眼,立時面se一變,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便在此時,一個yin冷的聲音自那明光裂口內(nèi)傳了出來:“呂大頭,你平ri不是自恃戰(zhàn)力,最愛出風(fēng)頭么?如今卻對他們兩人耍什么威風(fēng)?此人傷了我兩個兄弟,修為又是合魄期,這樣的散修也難遇到,正合所用,你就這樣讓他走了?我會回去如實稟告?!?br/>
這呂大頭面se上怒意一閃而過,大聲道:“關(guān)你鳥事!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yu擒故縱,攻其不備,以你智慧,定然是沒聽說過的?!?br/>
他身形渾身氣息立時暴漲,狂放霸道之極,手中一晃,現(xiàn)出一根暗金長棍,長有八尺,碗口般粗細。
站在他身邊的兩人都是還丹修為,被他這氣勢所逼,竟然站立不穩(wěn),差一點又跌坐在地上,面帶驚惶,踉蹌往明光裂口退去。
這呂大頭持著這暗金長棍,大喝道:“兀那道士,剛才我說要暴打你一頓,如今還沒打呢,你先別走,吃我一棍再說!”
他口中邊說,雙手微微一動,帶起一片暗金虛影,已是一棍朝秦石當(dāng)頭砸下。
這一棍勢如萬鈞,竟發(fā)出風(fēng)雷‘轟隆’之聲,閃了一閃,便已到了秦石頭頂。
‘萬松谷’中狂風(fēng)平地而起,方圓十里之內(nèi),群松搖擺,枝葉搖落。
秦石頭頂忽然出現(xiàn)一片星河。
那長棍正落入星河中,速度剛緩得一緩,那呂大頭眼中一凝,已見到六道青se劍光當(dāng)空而來。
他暴喝一聲,竟不閃避,手中長棍猛地往下一壓,竟然威猛無儔,層層破開星河,想要趕在劍光及體之前,砸中秦石。
便在此時,星河忽然一漲,將這長棍連同這呂大頭都裹在里面,當(dāng)中亮起四點星光,照住這一人一棍。
長棍立時一滯,不能再動。
六道劍光一擁而上,將這呂大頭圈在里面,縱橫環(huán)繞。
秦石立在星河內(nèi),一手伸出,一把抓住這長棍,猛地一奪,臉上頓時一動。
要知道他修成《上元真形秘旨》第五重,肉身之力差可比擬天賦肉身的妖族,遠超人族同階修士,但這一奪,這長棍竟然紋絲不動。
便在此時,劍丸所化劍光中,亮起一蓬金光忽然亮起,竟一下將劍光排開一些,秦石手中只覺手中一震,長棍攪動,以他的肉身之力,卻也有些難以抗衡,難以奪下。
但那長棍卻不是落下,而是往后收去,竟就在四點星光照耀下,要脫了開去。
六道劍光微微一分,星河中兩點星光一動,同時撞入劍光分開的缺口中。
星光頓時漫天,****數(shù)里,到處難辨指掌,一聲悶哼傳了出來。
秦石只覺手中長棍上巨力再增,竟有些拿捏不住。
那‘林溪派’護宗大陣明光裂口中,忽然沖出一點綠光,隱在星光中,直沖秦石所在之處。
秦石當(dāng)機立斷,將手一松,放了那長棍,身形忽然模糊。
那點綠光散開,化作一蓬綠霧,卻什么都沒碰到。
星光中,那呂大頭身上已經(jīng)多了一副造型奇特的鎖子銀甲,甲上附著一層淡淡的星芒。
他此刻嘴角溢血,神se有些萎靡,那長棍正舞作一團,將他團團護住,在漫天的星光中不敢輕動。
這銀甲內(nèi)透出許多符文,不斷流轉(zhuǎn),正消解那些星芒。
秦石所化虛影,下一瞬,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林溪派’護宗大陣上方,那大陣所化明光驟然一斂,消失不見,露出里面的境況。
一片樓閣觀宇之間,有一團十?dāng)?shù)丈方圓的綠霧繚繞,中間隱隱有五se彩光透了出來。
綠霧邊上,侍立兩人,正是一開始對秦石出手之人。
兩點星光憑空直落,如同九天星辰落下凡間,直撞那團綠霧。
秦石停都不停,也不看結(jié)果,將星河、劍丸一收,遁走無蹤。
那綠霧被星光撞中,立時四散消逝,星光中隱有一道五se奇光,一沖而起,遠遠去了。
這只是電光火石間的事,待到星光斂去。
原先綠霧所在之處,那兩個還丹修士早已沒了蹤影,卻有一個身穿灰se斗篷,連頭臉都遮掩住之人,盤坐不動,過了一會,忽然吐出一大口鮮血。
原先攻向秦石的那蓬綠霧,忽如百川歸海,重新化作一點綠光,歸入斗篷內(nèi)。
呂大頭手持長棍,道:“你手下二侍,平ri稱兄道弟,卻原來自己有難之時,兄弟是用來為自己擋禍的。”
這斗篷中之人,用了那兩個還丹修士抵擋了星光撞擊,都被呂大頭看在眼中,此刻聽了他的嘲諷,似是一點聽不出他語中之意,只yin冷道:“碧鷗逃了,你為何不去追?”
呂大頭冷笑道:“你也知道碧鷗跑了,為何卻不去追,要在這里鎮(zhèn)壓傷勢?我已有傷在身,兼且我這‘三陽玄秘戰(zhàn)甲’被那道人星光撞中,也受了些損傷,若不立時將星力逼出,怕不要洗練數(shù)十年才能恢復(fù)?碧鷗修為又不真是還丹期,還有那‘百化丹母’在手,你不是說,此物劇毒無比,他人連沾都沾不得,只有你能收服么?”
那斗篷中之人沉默不語。
呂大頭道:“我早已看出那道人修為不凡,不想去惹他,都是你逼我動手,要擒他回去做苦力,如今卻也好笑,你我都被他傷了,卻連他影子也追不上,又被碧鷗跑了,帶走了‘百化丹母’,以后他躲了起來,炎洲茫茫,哪里去找?你今ri所為,我會回去稟告?!?br/>
那斗篷中之人似是不在意他的話,道:“碧鷗我自會去找,但那道人會劍光分化,不是‘清寧劍派’的人,就是‘蓮元劍宗’的人,你去尋找他?!?br/>
呂大頭冷笑道:“我去尋他作甚?報仇么?尋得他時,難道再給他暴打一頓?這道人肉身之力非同小可,連我也要憑借‘三陽玄秘戰(zhàn)甲’才能抗衡,只怕還修過什么上乘的煉體之術(shù),就‘清寧劍派’與‘蓮元劍宗’這兩個宗門,也拿不出這種功法。
再說‘清寧劍派’與‘蓮元劍宗’雖然不怎么樣,也有一兩個元神修士在,又分別依附于‘勾離真宗’與‘極妙神門’,我毫無理由,無端端去送死么?你我所為,能讓他們知道么?你原來真連輕重取舍,趨吉避兇也一點不懂,愚笨至此,我實在無話可說,也只有為你惋惜?!?br/>
那斗篷中之人,一言不發(fā)。
呂大頭身上傷勢還未盡復(fù),見他這等模樣,似是啞口無言,道:“我呂晴空自來心意淵深如海,只是表面上不大看得出來,又豈是你能揣摩得了的?”
他哈哈大笑,持著暗金長棍,大步往前而去,一路過去,遇著奇松擋道,便是隨手一棍,擊成粉末,連個彎都不繞,毀了不知多少異種奇松,將這‘萬松谷’中生生辟出一條直路,到了谷外,這才沖天而起。
那斗篷中之人等他走了許久,手中現(xiàn)出一塊玉符,往空一拋。
這玉符化道光芒,沖上云霄,遠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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