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洞中對飲
第一百一十一章洞中對飲
云夕在南雨嫣面前,少不得想起叢宛,他愧疚心痛,卻要笑臉相迎。他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明明都是為了狐族,為有一日沖破結(jié)界,為家人報仇??砂嘴o池回了峰涯后,他事事受阻,卻不得不處處相讓。
“半月了,云夕你怎么才來找我?”南雨嫣嗔怪道。
“你可知我現(xiàn)今是狐族掌事,峰涯大小事情總要我來管的?!?br /> “你竟是這樣的人物?”南雨嫣第一次聽聞云夕是掌事,頗為吃驚。
“現(xiàn)今的九尾狐族,一只修得九尾的狐貍都沒有。臨危受命罷了,與他族之長比起來,相差甚遠(yuǎn)。”
“你可恨蛇族?可恨我爹?”
南雨嫣想與云夕交好,但是每每想到蛇帝險些讓狐族滅族,她就擔(dān)心永遠(yuǎn)不能走近云夕。上次聽云夕說,狐族結(jié)界比從前更小,所有狐貍都被困在一處,他如今與蛇帝示好,才能得這幾顆解毒丹。若說他不會恨,雨嫣是不信的,可即便如此,蛇族公主還是喜歡他,所以今天她想把話問清,坦陳其心。
云夕想了好久,他知道南雨嫣是在試探,他經(jīng)過情愛,深戀叢宛,從雨嫣的眼神中能探出她對自己有意。他覺得違心說謊被人拆穿,倒不如承認(rèn),讓南雨嫣對他心懷愧疚,日后也好為己所用。
“恨!如何不恨?峰涯這一戰(zhàn),我云氏一族長者,都葬身在峰涯火海,現(xiàn)如今的峰涯,都是小輩狐族,無人教我們修習(xí),很多狐族口口相傳的絕技都斷了。我們只能靠著僅有的藏書,自學(xué)自悟,這都是因為蛇族?!?br /> “我也不知會這樣,那日是我貪玩,瞬移去到蝶山青峰,我遇到了叫白斯的小狐貍,那個白肉團子甚是憐人,我在它口中探知,狐族在尋玲瓏血要破了結(jié)界。我知這結(jié)界是我父親所設(shè),就將此事告知爹爹……”
“什么?原來是你探得的消息!”云夕這才知道蛇族為何會攻蝶山。
“是,但我以為爹爹就是去教訓(xùn)下狐族,讓你們不敢再妄為而已。若知有如此結(jié)果,我絕不會告訴爹爹?!蹦嫌赕探忉尩馈?br /> “白斯,竟是她害了全族的人!”
“他那時還未化身,是個幼狐。他說要到安臨城中去找姐姐,那姐姐是尋玲瓏血破結(jié)界的。白團子順嘴一說被我聽去,并非故意為之,你莫要怪他?!?br /> “公主,倒是惦記那白狐??!一句無心之過,就讓整個狐族為她的無心獻命嗎!”云夕見南雨嫣還在為白靜池開脫,更加憤怒。好像身邊每個人都愿意讓著白靜池,那白狐害了所有人,南雨嫣竟還想讓他原諒。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那白狐也恨透了我,因我失手將他母子打落懸崖,是他找我尋仇,才將我推落崖底,讓我昏睡了這些日子。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們,等我醒來,一切都成了定局。我不知能為你做些什么,或等我爹爹出了關(guān),我可以求他……”
“不必了!公主,我狐族敗了,就是敗了。如今又能如何?受制于結(jié)界,又?jǐn)巢贿^蛇族強兵,我知這仇報不得,我這掌事無能無用,想來可悲?!?br /> “不,你沒有錯,錯在我不該傳這消息。我不能怪我爹,但我自責(zé)得很。云夕,我在青脈山長大,是這蛇族唯一的公主,可我從化身起,便再未見過母親,爹爹嬌慣我,但我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婢女不懂我,哥哥們嫌我小,爹爹也總說我不懂事。
可遇見你之后,都不一樣了,你可以聽我說話,你讓我歡喜。不知為何,我總覺我們應(yīng)該早就相識,我見你就覺得熟悉。我知道,我們之間是沒有辦法如朋友一樣相處的。每每想到你家人峰涯遭難,我都極為難過,我怕你不愿真心與我相交,可我是真心對你的。你需要什么,跟我說就好,我也可以去求爹爹,放出狐眾。我真的想為你做點什么,才不至如此不安?!?br /> 南雨嫣說得坦誠,但云夕根本聽不進去。他試著勻息,將情緒隱去,對南雨嫣說:
“公主,你不必同情我,現(xiàn)今我只想讓峰涯的狐貍,好好活著,不敢乞求其他?!?br /> “那你可否愿意,讓我陪著你?”
“陪著我?”
“嗯,我想陪著你。你有什么話都可以對我說?!蹦嫌赕虖男渲心贸鰞善烤苼?。
“這是我收到傳音蝶后,從我爹房里帶出來的酒,這酒年紀(jì)比你我都大,是我蛇族的好東西,今日贈你。”
“謝公主。”
“叫我雨嫣,今日,不談族人,不說往事,你我就做一回知己,一醉方休?!?br /> “好,雨嫣?!?br />
空齡洞是南截空設(shè)的禁地,不許任何人靠近。這次南截空閉關(guān),蛇帝將南雨嫣留在這里守著,公主卻帶云夕來到此處。
“這是什么地方?”
“空齡洞,我爹娘從前一直住在這里。”
“你爹娘?”
“嗯,我小時候不知我爹是蛇帝,只知他很忙,有時許多天不回家里。直到娘在我化身后不久離開了,爹把我接到蚺明宮,我才知爹爹身份。我爹把此處設(shè)為禁地,從前連我都不許進。”
“雨嫣,我在此地不合適?!?br /> “來吧,這里最宜飲酒,反正我爹又不在?!?br />
空齡洞中,兩人對飲。云夕心中本就藏了很多事兒,不想幾杯酒下肚,竟真的有些微醉,他怕自己說錯話,于是起身請辭。
“這就要走?好不容易見一面,再留一會兒可好?”
“族中還有事,不能多飲?!?br /> “我不許你走,你今日要陪我的。”小公主喝了幾杯,才知酒烈,她拉著云夕衣袖不讓他走。云夕看著南雨嫣,對其言道:
“雨嫣,你醉了?!?br /> “我沒醉,你可知我多想你能留在我身邊,你可能不知,從山門前見過那一次,我就再難忘了你。你們狐族怎會這么好看?想到你夢都是甜的?!?br /> “你們狐族?還有誰?”
“還有白團子,還有那只與我交過手的銀狐?!甭牭接赕烫峒皡餐?,云夕的心又疼了。他再不能擁所愛入懷,看她如花笑面。眼前的女子,是他的仇人。云夕手握劍柄,雨嫣卻端起杯,走到云夕身前。
“喝酒?!痹葡粗嫌赕躺眢w貼近自己,低頭將她遞來的酒飲盡。
“雨嫣……”
“云夕,你身上真暖和?!蹦嫌赕虒㈩^靠在云夕肩上,銀狐忍著心中之厭,看向南雨嫣。
“公主,你自找的,便怪不得我了?!?br /> 云夕眼色慢慢變紅,狐族看家本事能惑人心,雨嫣漸漸陷入這雙眼中,無力地倚在銀狐懷里,云夕將其抱到床邊,輕輕地解去她衣帶。
“云夕,云夕。”
“雨嫣,你想說什么?”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