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爬床小賊
第二十九章爬床小賊
白斯看著眼前人,月影下嬌媚的半張臉,模樣甚為迷人,或那人也會媚術(shù),讓白斯不忍眨眼。初時(shí)覺得喜歡就是在意,想護(hù)她周全。現(xiàn)今卻發(fā)現(xiàn)原來情愛竟是磨人的東西,讓小狐貍亂了心跳、紅了耳朵,只想近近地貼著她,賴著她,好似肌膚之親,與她做便不覺羞了。
“你是什么妖怪?這樣盯著我看,是想吃了我不成?”
“確是想吃了你的?!卑姿瓜胛堑麅?,蝶兒把手指抵在白斯唇上。
“還來?我連你是誰,家住何處,現(xiàn)今幾歲都不知?”
“知道又能怎樣?反正你今生只能是我一人的,你記得這件事便好。”
“好沒道理?你平白睡在我床上,親我抱我,扯我衣裳,說我是你的,我卻對你一無所知,明日到哪里尋你?誰知你是不是唬人騙我?”
“若想騙你,隨便說個(gè)名字,編個(gè)地方你又怎知?”白斯翻了身,壓著蝶兒,蝶兒想起身,卻推不動身上的人。
“看起來挺單薄的,怎么這么重?”
“你讓我親一下,我就告訴你?!?br /> “你到底是哪來的潑皮無賴?女子哪有似你這般的?”蝶兒不知那狐貍給她施了術(shù),只是怪自己竟如此隨便,輕許了人。白斯貼在蝶兒唇邊,輕吐了幾個(gè)字:
“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何為——無賴?!?br />
白斯叼著蝶兒軟唇,那狐貍的舌頭生來靈活好動,狐舌撬開貝齒,滑進(jìn)蝶兒嘴里。蝶兒也是未經(jīng)人事的姑娘,此刻不知如何是好,更惱自己竟覺舒服受用,那話本小說中動心臉紅的樣子,她此刻倒是全了,蝶兒口中嗚聲:
“別……別這樣?!?br /> 白斯得了機(jī)會,哪能放過?捧著身下美人的臉,吻得嘖嘖作響,蝶兒只覺得天懸地暗,心想抗拒,身卻相迎,慢慢開始回應(yīng),細(xì)指纏著白斯脖頸,輕輕撫弄。又吻了一回,白斯松口,蝶兒卻迎上來,狠咬了白斯下唇。
“啊~~你為何咬我?”
“許你占我的,就不許我欺你?等我家小狐貍回來,定不饒你?!?br /> “你那狐貍有什么本事兒?”
“別的本事先不提,拔禿了你倒是簡單?!?br /> “如此厲害,我需躲一躲才是?!卑姿剐α?,在蝶兒眼中,小狐貍還是有用的。白斯對蝶兒說:
“你睡吧,很晚了,我明日再來。”
“你要去哪?”
“可是現(xiàn)在就舍不得我了,蝶兒姑娘?”
“胡說,誰舍不得你?你還未說你叫什么?!?br /> “你喚那狐貍什么?”
“她叫白斯,我喚她小白?!?br /> “嗯,那便借她一個(gè)字給我,叫我斯兒吧?!?br /> “你連名字都要借?定不是正經(jīng)人家來的!”
“你該睡了,等我明晚再來陪你?!?br /> “你!”
蝶兒想惱,卻困倦難忍,沉沉睡去。白斯為蝶兒整理好扯松的衣裳,變回狐貍躺在蝶兒身前,還如從前一般,窩在蝶兒懷里。
天明聞雞啼,蝶兒醒來,小狐貍正乖乖地睡在身邊,蝶兒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有身邊的小狐貍,一時(shí)又恍惚起來:昨日明明被那人扯了內(nèi)衣,摸了身子,小狐貍也不在身邊,現(xiàn)在衣裳好好地穿著,小狐貍也在,這是怎么回事兒?蝶兒推醒狐貍,問道:
“你昨晚可曾離開?可見到什么人?”小狐貍抻著懶腰,依舊無辜搖頭,這說謊的本事怕是娘胎里就會的。
“怎會如此,難道又是夢?許是那話本看多了,我竟做了春夢,還是跟,跟一個(gè)扮男裝的女子?!钡麅涸谛睦镟止局倏春倳r(shí),覺出她今日有些不對勁兒,便問道:
“你怎么又胖了?尖嘴都胖出了圓下巴。”狐貍心里叫苦:
“誰能一夜就胖?還不是你沒輕沒重,咬腫了我的嘴巴。”
那日之后,白斯每夜以夢邀約,蝶兒初時(shí)還有諸多疑問,可總被得了便宜的白斯搪塞過去。如此三月有余,蝶兒便不問了,只當(dāng)是夢中情,幻境事。
兩人雖纏綿交頸,但未越雷池,非二人不想,只是一個(gè)嬌身凡人羞于啟齒,一個(gè)懵懂白狐不懂情事。
雌狐化身后,母親本應(yīng)教她些閨中之事,奈何她化身便全族遭難,未得機(jī)會知曉,只見過云夕與叢宛林中密會,便以為這就是情愛了。
蝶兒的話本是看過不少,卻未見她所遇之事。白斯是女子,蝶兒倒不在意,她覺得有人溫床睡覺,讓她能在這孤獨(dú)世上得一人相許便是好的。
“斯兒?!?br /> “嗯?”
“ 你說這一生要與我相守,便只是夜夜同眠嗎?”
“這樣不好嗎?”
“不好,我只當(dāng)這是夢,夢總會醒,我想與你日夜相伴,現(xiàn)今這般,我不踏實(shí)。萬一哪日你不來,我該如何?”蝶兒貼在白斯身上問她:
“你是在留我?再不罵我混賬無賴,登徒子了?”
“你又沒正經(jīng)!”
“我還不知,蝶兒姑娘這么喜歡我呀,每日不親不抱,怕要睡不著了。”
“你閉嘴,誰稀罕你!白占了我三個(gè)月,若被別人知道,我要如何嫁人成家?”
“嫁人,成家?誰許你嫁人的?你若嫁人只能嫁我,若要成家,只能住我家?!卑姿孤犃说麅旱脑?,生起氣來。
“你家在哪我又不知,我也不小了,那話本里都是書生小姐,兩情相悅,好不幸福。偏我遇見的,是個(gè)只會占便宜,晝伏夜出的爬床賊,承諾未有一個(gè),只在夢里來去,我覺得我定是傻了病了,會對你動心!”
“你說你對我如何?再說一遍?!?br /> “滾遠(yuǎn)些,我要睡了,你以后休來夢里煩我!”蝶兒翻了身,使起性子。
“我不會離開,你放心。但是若有一天,你知我身份,我擔(dān)心你便不會如此對我了?!?br /> “我才不怕呢?你有膽上得我的床,卻不敢與我說實(shí)話嗎?”
“若我不是個(gè)凡人,你還愿許我嗎?”
“如此神出鬼沒,能入我夢,早猜到你不是凡人,不管你是孤魂還是野鬼,神仙還是妖怪,我都認(rèn)定你說的,命定相守。”
“真的?”
“自然?!?br /> “其實(shí)我是……”白斯剛想陳情,又擔(dān)心蝶兒只是被媚術(shù)迷心,待她解了術(shù)咒,那蝶兒就不認(rèn)了,這才閉了口,哄睡了蝶兒,獨(dú)自坐在床邊。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可是人妖殊途,你那些話本里的狐貍哪有一只是善的,好的?我不是怕說出實(shí)情,我只是怕你不會再喜歡我了。蝶兒你可知,我身上背著仇,本不該再想這些情情愛愛,這這那那的私情,可遇見你,我便亂了。
幼時(shí)不懂宛兒姐姐說的喜歡,現(xiàn)時(shí)我都懂了,如若這一世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守一人,即便報(bào)了仇,遂了愿,也是有憾的。蝶兒姐姐,凡人一世不過百年,我想守你一生,護(hù)你周全,算報(bào)恩,也算圓了我的情。
你歸塵之后,我便會想辦法回峰涯,盡心修行,報(bào)我的仇去。你等我大仇得報(bào),便再來尋你,為你看墳守墓,了了余生。今日起,我再不會對你用術(shù),迷你心智,若你還待我如初,我便以真身相見,可好?”
白斯低下頭,吻了蝶兒額面,伸手欲為蝶兒穿上剛被她扯下的薄衣,可想了想,還是罷了手:若為她穿了衣裳,蝶兒難免又覺是夢。白斯在蝶兒肩上咬了一口,留下印記:這次便讓她知,我真的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