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想報(bào)仇嗎？

　　白斯睡在蝶兒身旁，背對(duì)蝶兒，身體緊挨著床邊，蝶兒看著白斯拘謹(jǐn)?shù)臉幼诱f道：
　　“你不如變回狐貍，那狐身都比你現(xiàn)在占的床位大?！?br />　　“也好?！?br />　　“你還真要變回去？狐貍哪能暖我整張床？”
　　“哦?！?br />　　“你過來，轉(zhuǎn)過來！快點(diǎn)兒，磨磨蹭蹭的，我手腳還冷著呢?！?br />　　蝶兒理直氣壯，白斯諾諾地應(yīng)著。
　　“再近點(diǎn)兒?！卑姿挂稽c(diǎn)點(diǎn)兒地往蝶兒身邊蹭。
　　“哎呀，我冷！”
　　“姐姐，我不是熱爐，身上也沒那么暖和，等會(huì)兒就不冷了?！?br />　　“抱我?！?br />　　“??？”
　　“我說，你抱著我，早上那個(gè)橫勁兒呢？”
　　蝶兒把白斯拽到身前，白斯伸出手來環(huán)住蝶兒，蝶兒窩在白斯懷里，身上暖了許多。她想起初見人形白斯那會(huì)兒，天那樣熱，白斯卻賴著自己要溫存，現(xiàn)在的她確實(shí)慫包了不少。
　　“以前你來的時(shí)候，我都以為是夢(mèng)，這次你要是再敢扔下我自己跑了，我就打斷你的腿！”
　　“姐姐，好兇啊?！?br />　　“閉嘴，睡覺！”
　　蝶兒枕著白斯的手臂，閉上了眼睛。白斯的尾巴入夜之后便藏不住了，她把三條白尾搭在蝶兒身上為蝶兒捂暖，又過了一會(huì)兒，白斯輕喚著蝶兒。
　　“姐姐，蝶兒姐姐？”見蝶兒睡熟，白斯才松了一口氣，用那雙能夜視的眼睛，盯著蝶兒。
　　“姐姐，我不記得什么時(shí)候開始喜歡你的，但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喜歡我嗎？還是知道真相之后，只當(dāng)我是你的狐貍？”白斯沒有得到蝶兒的回答，她也不想知道答案。
　　因?yàn)槟苓@樣守著蝶兒，看她睡在懷里也很幸福。或許蝶兒是對(duì)的，只要她一日是凡人，便是她白斯的恩人，她就該守著她。
　　白斯答應(yīng)蝶兒再不碰她，可這美人的樣子甚是好看，白斯抿了抿嘴唇，偷偷湊在蝶兒面前，輕輕地吻了她。蝶兒的呼吸里有山果的香甜，是白斯喜歡的味道兒。
　　“姐姐，你真好看?！?br />　　白斯閉上眼睛，想起從春盛天暖，她每夜用媚術(shù)賴著蝶兒，到后來被松風(fēng)帶走，學(xué)藝歸來的這段日子，仿佛做夢(mèng)一般。
　　這幾個(gè)月，她日日盼著見蝶兒，從前哪想過如此不愿修行的她，竟會(huì)為了一個(gè)人，盡心修煉，可再見蝶兒時(shí)已知她身世，這情怕是不能再續(xù)了。
　　白斯回青峰后，去過母親墳前，她不知自己這樣，會(huì)不會(huì)寒了母親的心，可這仇她現(xiàn)在報(bào)不了，因她舍不得傷蝶兒半分。
　　“娘，你可會(huì)諒我？”

　　白斯不知，她那一吻，親的是裝睡的蝶兒。蝶兒自然不會(huì)喜歡狐貍，她一直戀著的是化身為人的白斯。本以為知道白斯是狐，她會(huì)覺難堪尷尬，可她的吻，她的笑，卻還是進(jìn)了蝶兒的心。
　　“先不說女子相戀是否合理，就單說人妖之情也算傳奇了?？扇粑沂巧哐巧吆秃偅俊钡麅旱哪X子已經(jīng)轉(zhuǎn)不過來了，越想越疼。
　　白斯并沒有把叢齡是蝶兒之母的事情告知蝶兒，只說她觸了狐族血咒，才被收了妖力，變身凡人。因白斯也無法確定，叢齡與蝶兒的關(guān)系，她不是不信師父，只是想自己查清真相。

　　白斯睡熟了，蝶兒卻沒了困意。
　　“你倒是心大，這就睡著了？誰許你親我的？欠下的是要還的！”
　　蝶兒摸黑，探到白斯唇邊，親了白斯一口。這混蛋的味道，她記得清楚。親完才覺自己這么做有些欠妥，這樣想來，她和白斯不成了一路人了。
　　“不算不算，她親我，那是輕薄！我親她？算，算……哎呀，反正，親一下又不會(huì)怎樣！”

　　第二日白斯醒來時(shí)，蝶兒才剛睡一會(huì)兒。白斯本想起身，可蝶兒的身體緊緊地貼著自己。白斯不想吵醒她，也難得她賴著自己。白斯舍不得動(dòng)，安安靜靜地躺著等蝶兒醒來。只是這一等就是兩個(gè)時(shí)辰，身體都僵麻了，才輕喚了一聲：
　　“蝶兒姐姐，快晌午了，醒醒。”
　　“嗯？”蝶兒睜開眼，涎水還掛在嘴邊。看到白斯的臉，才晃晃腦袋，擦了擦嘴角。
　　“姐姐，可是身上不舒服，為何這樣貪睡？”
　　“許是昨晚睡遲了?！钡麅浩鹕?，坐在床上，好像身子還未醒來。
　　“我記得，你睡得不算遲吧?！?br />　　“我……我愛睡就睡，要你管，我餓了！”
　　“我去弄吃的?！?br />　　看著白斯起身，蝶兒甚是滿意?？赊D(zhuǎn)念一想，又覺不妥：這樣聽話，該不會(huì)談情的時(shí)候，也要我先開口吧？

　　白斯的廚藝蝶兒不敢恭維，最后還是蝶兒自己重新做了飯。接下來的幾日，蝶兒主內(nèi)，洗衣做飯。白斯在外，上集市買米糧，入山砍柴、挑水、捉雞，在院子里練功舞劍，到了晚上，兩個(gè)依舊抱在一起取暖。
　　白斯本已戒葷，可蝶兒卻逼她破戒，硬塞了幾次雞肉后，白斯發(fā)現(xiàn)，這肉確實(shí)比素米干菜香，就連吃相也和從前一樣了。
　　“這才對(duì)，在外聽師父的，在家聽我的?！?br />　　“聽你的，豈不是又要吃胖？”
　　“怕什么，胖就胖了。反正你是我的，我不嫌棄就行?！?br />　　“你說，我是你的？”白斯放下碗筷，看著蝶兒。蝶兒被小狐貍盯得臉紅，有些心慌：
　　“對(duì)……對(duì)呀。你本來就是我養(yǎng)的狐貍，不是我的是誰的？哪那么多話，趕緊吃飯?！?br />　　蝶兒把雞腿扔進(jìn)白斯碗里，瞪了狐貍一眼，不許她再問其他。白斯低下頭開始扒飯，整個(gè)臉都埋在碗里，一半為吃，一半是為偷笑。

　　這日降了初雪，白斯沒有離家，陪著蝶兒在草屋里糊窗紙。
　　“這房子還是有些冷，雪停了我再多備些柴，把爐子燒熱些?！?br />　　“也好。對(duì)了，你要是無事，就教我些防身術(shù)可好？”
　　“好，姐姐想學(xué)，我教你便是?！?br />　　白斯正想教蝶兒些拳腳，門外卻來了人。
　　“是誰來了？”
　　“你快去看看，你那沒過門的妻兒來了。”蝶兒 聽出蕓妍聲音，對(duì)白斯說道。
　　“妻？兒？”白斯瞪大了眼睛，蝶兒笑著讓她出門。
　　蕓妍近來無事，想出去走走。見降了雪，想來給蝶兒送件冬衣。父親本攔著她不讓她上山，蕓妍卻說：
　　“雪又不大，不妨事的。天有些冷了，我給蝶兒送件衣裳，去去就來?！?br />
　　白斯走到門口，看到蕓妍，認(rèn)出是那日草叢救下的女子。
　　“你是……”
　　“你回來啦？我是蕓妍，你還記得？”
　　“自然記得。你這是？”白斯看到蕓妍棉衣下蓋不住的孕肚，又看看蝶兒。
　　“看我干什么？妍兒肚子里的孩子，現(xiàn)今可是你的?！?br />　　“啊？”蝶兒憋笑，白斯看著她，又氣又惱。
　　“姐姐又取笑我！”
　　“沒有，我還沒來及跟斯兒說你的事兒，先進(jìn)屋來?！钡麅喊咽|妍讓進(jìn)屋里，怨她如此天氣還要出門。蝶兒倒了碗熱水給蕓妍，蕓妍道了聲謝，便一直看著白斯。
　　現(xiàn)今已知她是女子，可如此俊朗干凈的長相，還是讓蕓妍忍不住多看幾眼。她現(xiàn)今才知，蝶兒中意白斯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便是她，若與這樣一人朝夕相處，也難免動(dòng)情。

　　蕓妍把自己有孕之事告訴了白斯，自然也說了跟父親扯得謊話。白斯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畢竟無端無由地做了“爹”。但她知蕓妍難處，便也沒說什么。蝶兒見蕓妍對(duì)白斯親昵，還許下要做衣裳給她的小狐貍，心里頗為不快。
　　“天不早了，妍兒早些回去，我得空去看你?！?br />　　“姐姐說來看我，我都等了多日了，也不見你來?！笔|妍起身要走，白斯說天冷路滑擔(dān)心她出事，便送了她一程。蝶兒見二人一起出門，并肩而行，更為氣惱：
　　“你還真想做‘爹’了？如此殷勤，不如直接到山下做人女婿去好了！”可轉(zhuǎn)頭想到，若真如此，她不是給別人做了嫁衣，那白斯是她的，怎可輕易讓人？

　　白斯回來后，蝶兒對(duì)她冷眼相待。白斯問她何故，蝶兒說：
　　“那蕓妍是個(gè)美人，你救了人家，現(xiàn)在為何不好人做到底，直接接回家來？”
　　“姐姐，你在說什么？我為何要將她接回來？”
　　“你惦記人家，噓寒問暖，她正好中意與你，如此有妻有子，你倒是有福之人啊?！?br />　　“你！明明是你和她一起扯的謊，現(xiàn)今倒成了我的不是？罷了，你要是厭了我，不想看了。我明日便回茅山，做我的道士去?！?br />　　“想去便去，誰愿留你！”
　　蝶兒將蕓妍用過的碗摔在地上，進(jìn)了臥室。

　　天越來越短，入夜后，蝶兒早早躺在床上生著悶氣。白斯自知自己話說得重些，小心地挪到床邊，溜進(jìn)蝶兒被窩想哄姐姐。
　　“滾出去?！?br />　　“我錯(cuò)了，我不走了，姐姐別生氣?！?br />　　“放開！”
　　“我知錯(cuò)了，要不你打我兩拳，解解氣?！钡麅阂姲姿拐\心哄她，便轉(zhuǎn)過來問她：
　　“你可應(yīng)過我，別的我記不清，但你說，你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這我可記得。你不能許了別人?！?br />　　“可你我之間，隔著仇怨，我怕有一日，你成了南雨嫣，我們……”蝶兒扯著白斯中衣領(lǐng)口，將人拉到面前，不等白斯說完，便重重地吻了上去。
　　“姐姐你？”
　　“你不是要報(bào)仇嗎？今日我給你機(jī)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