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蛇帝尋女
第六十七章蛇帝尋女
南雨羅以蝶傳書給南截空,說了雨嫣近況。南截空看著雨羅留信,心中五味雜陳。萬萬沒想到,人間四年光景,竟有這些變故。
現(xiàn)時真的不能再等了,他需盡快恢復法力,帶女兒回青脈山。蛇帝將藏于空齡洞中叢齡所煉的丹藥取回,這是千年前,叢齡在蝶山五峰取材煉制的養(yǎng)身丹藥。蛇帝服下幾粒后,只休養(yǎng)了大半日,便撐著身子,帶著蛇族一眾小將,往青峰而去。
小白卓一歲便斷了奶,能進些米湯。那些產(chǎn)奶的牛羊算得了運,不必再被白斯摧殘。白斯的功法進步很快,已能通靈,與松風所成相差無幾。
伊松風覺得自己眼光不差,白斯確是悟性不凡,但若要精進,他已無本事再教她了,需回狐族峰涯升尾才是。
松風近年總來青峰,很少再捉妖煉丹,因無妖丹續(xù)壽,他現(xiàn)今的身體,每況愈下。御劍往返茅山青峰,已成難事,索性直接搬到靜池峰常住。
這日常年無病的伊松風突染風寒,白斯練劍時,見松風輕咳,便將他接到青峰蕓妍曾住的草房照顧,松風也未再拒,此刻他確實需要靜養(yǎng)。
“師父,這是怎么了?”
“為師或離大去之日不遠了。”
“師父,你說的是什么話,你怎會死呢?”
“既是人,便會死。我這命是靠妖丹所續(xù),你說得對,若要升仙,先要心慈。我殺的那些妖,總有無辜失命的。所以只要無妖害人,我便不該動手殺生。只怪我悟得太晚,竟比不得你這狐貍通透?!?br /> “道長,白斯如此笨,你還夸她?”蝶兒端來熱水,正聽到松風所言。
“蝶兒,你有所不知。這狐貍在你面前,嘴笨心軟,常受屈??晌覄傄娝龝r,她可是伶牙俐齒,我確實說不過她。想來她要么是讓著你,要么是真的逢了敵手?!?br /> “師父,莫要笑我?!?br /> “為師這一病,便無人督你修行,你可莫要懈怠?!?br /> “師父放心,每日最少兩個時辰,我絕不離靜池峰?!?br /> “好,為師還有一事,那白卓應入我門,我不想他做你師弟,不若讓他拜你為師,這樣便也算他入門,可好?”
“自然好,聽師父的?!?br /> 松風笑看白斯,瘦指揉著白斯頭發(fā)。他還記得白斯狐身時,通體白毛,抱著極軟。現(xiàn)今已經(jīng)很久沒看過狐貍真身了。
這日晨起,吃過飯后,白斯要去靜池峰。蝶兒哄著白卓,定時去給松風續(xù)茶。道長的身體有所恢復,下了床榻,偶爾在院中走走。大黃也有些老了,越來越嗜睡,此刻正躺在院中曬太陽。
今日與過去的往日無異,可萬年后,白斯每每思念蝶兒時,眼前總會出現(xiàn)這些場景,這尋常的一切太過難得,因它再不能重來。
南截空帶兵與南雨羅匯合,此刻蛇兵遮天蔽日朝著青峰而來。大黃驚起狂吠,松風將拂塵搭在臂上,劍指前方。
“何方妖孽?竟敢在人間放肆?!?br /> “伊道長,南截空有禮了?!?br /> 蛇帝現(xiàn)身時,躲進草屋的蝶兒,抱著被嚇到啼哭的孩子出現(xiàn)在門口。她知南截空便是南雨嫣的父親,雖答應白斯不再要蛇族公主的身份,可她還是想看看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何模樣。
明明是第一次見蛇帝,感覺卻如此熟悉,她這一刻才知,即便失憶也難舍棄的便是血脈親情。蝶兒突覺眼痛,有淚涌出。她極力克制,卻聽到一句:
“雨嫣,爹來了,你受苦了,爹來接你回家?!钡麅翰夭蛔I,嘴上卻說著:
“我是這青峰遺子,不是你的女兒,你認錯人了?!?br /> “你記不得我了?你從小便喜歡賴著爹爹,這幾日……這幾年,剛歷了一戰(zhàn),我身上有傷,不能將你帶回,讓你受苦,是我的錯?,F(xiàn)今你失了記憶,但是爹沒有騙你,爹日日守著你的驗生石,就等著接你回家啊?!?br /> “我沒有殺人害命的父親,你走啊。”蝶兒想到那一戰(zhàn),白斯失了所有親人,而眼前的人害了白斯全家,即便是父親,她也不能容他做如此殘忍之事。
“雨嫣!”
“蛇帝,你認錯人了,她叫蝶兒,現(xiàn)今是住在青峰的凡人?!?br /> 松風不知自己的立場是否不近人情,父女相認本是好事兒,可如此一來,他的徒兒便要舍情,從此以后,二人再見便是仇敵。松風知道一切本已注定,可還想爭取些時間給白斯。
“這是我的家事,與道長無關(guān),先謝你多年來,對小女的照顧?!?br /> “你要尋女兒我不管,你要帶走凡人,我便不能不管?!?br /> 南截空瞬移至蝶兒身邊,伸手想拉走蝶兒,松風擋在蝶兒和白卓身前,揮起拂塵攔住蛇兵,舉劍來敵南截空。
“多管閑事!”
南截空躲過松風的劍,與百年道長相持,兩人戰(zhàn)了幾個回合后,南雨羅恐蛇帝舊疾復發(fā),便化了八頭蛇身,沖入拂塵陣帶兵來援,松風身子本就不如從前,若不是有法器相護怕命都難保,此刻敗下陣來。
大黃沖上來攔在松風跟前,咬傷了南雨羅,南雨羅將其甩到院外,大黃哀叫一聲,便不再動了。
“大黃!”松風撐起身子,脫下道袍以血染劍,劈傷南雨羅,南截空此時已將蝶兒和白卓交給蛇兵,只身來救南雨羅。
“走?!鄙叩鄄幌霊賾?zhàn),拉起南雨羅領(lǐng)著蛇兵準備撤回青脈山,蝶兒奮力掙開蛇兵,將白卓推到院中,松風將其接住。
“把孩子搶回來!”
“不要,孩子不是我的,是道長徒孫?!钡麅呵榧毕抡f了實情,聽蝶兒如此說,南截空停了手,帶著兵瞬移而去。
白斯從靜池峰歸來時,還特意摘了靜池峰下的多色花,親手編了一頂花冠,她覺得蝶兒一定會喜歡??僧斔弥ōh(huán)回到青峰草屋時,卻發(fā)現(xiàn)大黃身體僵硬死在院外,松風躺在院中,他懷里是哭啞了嗓子的白卓。
“師,師父!”白斯扔下手中的花環(huán),抱住白卓,扶起松風。
“徒兒,我……”松風睜開眼,剛說了幾個字,口中便吐出鮮血。
“師父,你怎會受傷?蝶兒,蝶兒呢?”白斯慌了神,松風緩了一會兒才說道:
“她被南截空帶走了?!?br />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