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4章 殊途同歸
陳二蛋把嘴里的瓜子吐出來,攤在手里,一點爛乎乎的東西,給王家豪看:“你這是什么瓜子啊,怎么又苦又臭的?不會告訴我,這又是什么珍品,從南極北極,或者外太空搞來的高科技產品吧,這也太難吃了,是不是有蟲子在里面?真是應了那句話,‘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什么人(仁)都有’!”</br> 王家豪臉色一變,問旁邊的阿德爾德,“這盤瓜子是誰負責的?”</br> 阿德爾德問旁邊的助手,助手很快出去,帶來一個穿著紅色“紗麗”的南亞女子,此女子面罩紅紗,鼻子上還帶了鼻環(huán),穿了燈籠褲,腳上帶了一串小銅鈴,走起路來丁當作響,來到王家豪面前,款款跪下回話。</br> 阿德爾德指著桌子上的干果,問她:“這些瓜子是你準備的?”</br> “砰!”王家豪手里又一聲槍響,槍口冒出青煙,紗麗女子向一側載倒,這一槍打在她的脖子上,半拉脖子被打斷,還沒有完全斷氣,她已經發(fā)出不聲音,只是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嘴里好像在嘟嚕咕嚕的喘氣,血又一股股的竄出來。</br> 門外的仆人們又風一樣的進來,有人拖尸體,有人打掃,最后又有人噴了香水。二分鐘后,這里還是干干凈凈,像什么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一樣。</br> 王家豪再次把自己的手槍放回原抽屜,向陳二蛋伸出手:“陳老弟,剛才你說到哪里了?請繼續(xù)!”</br> 陳二蛋呵呵一笑:“剛才我說的‘嗑瓜子嗑出一個臭蟲來——什么人都有!’,您覺得這話是不是挺有意思的?”</br> “呵呵,嗯嗯,有意思。有意思。你接著說,想要什么,盡管說,我這個小島不大,卻也通著五湖四海,吃喝玩樂,只要兄弟你喜歡,我就想辦法讓你高興!”</br> 陳二蛋拍手稱快:“好啊好啊。這樣,我那就接著嘗嘗那邊的小點心,看看比我們老家的‘大八件,小八件,麻花果子螺絲轉’怎么樣!”說著,他向阿德爾德示意。</br> 阿德爾德端了托盤過去,去旁邊的點心桌子上挑選兩樣,親自給陳二蛋端過來。剛要放下盤子,后者讓他先別離開,給自己介紹一下。</br> 阿德爾德的基本功還是很過硬,用手虛指著那些小蛋糕,告訴他:里面用了什么蛋糕胚子,哪里特產的奶油,從南美水果之都運來的小櫻桃,還有加州巧克力,由歐洲皇家蛋糕師親自操刀……</br> 陳二蛋打斷他的話:“行了,我問你一個問題,我那歐洲廚子的頭發(fā)是什么顏色的?”</br> 阿德爾德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還是想了想回答:“他應當是金黃色的頭發(fā),現(xiàn)在年紀大了,已經白掉!”</br> “哦哦,我明白了。那么,這根頭發(fā)應當不是那個廚子的!”說著,陳二蛋信手一拈,從蛋糕里抽出一根頭發(fā)來,“我說你們這里的制作工藝真的精巧,把頭發(fā)能做到蛋糕里,而且手法如此精巧,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不過,我現(xiàn)在想知道的,這根頭發(fā)到底是誰的?”</br> 王家豪有些不耐煩了,他大聲問阿德爾德:“沒聽到陳先生在問你話嗎?這個蛋糕是誰負責的?把廚子,端蛋糕過來的仆人,有機會接觸到的人,都給我抓起來,拿了這個頭發(fā)卻比對,是誰的,給我打死就好了?,F(xiàn)在就去辦!”</br> “慢!”陳二蛋手里還拈著那根頭發(fā),對王家豪說:“不用那么費心了,我看事情很簡單,這根頭發(fā)的主人不是別人,就在眼前,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你看,彎彎的,棕色的,一看就是他的!”說著,陳二蛋一回身,把手指指向阿德爾德,“這肯定就是他的頭發(fā)啊,也許就是不小心,剛才弄掉的一根,不巧正好落到我的蛋糕上了。王先生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么回事?”</br> 說著,他把那根頭發(fā)拈在半空里給王家豪看。</br> 這時阿德爾德有些慌了神,因為他正是這種打卷的棕色頭發(fā),他連連辯解:“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我的頭發(fā)。主人,您要明察!明察啊!”他說話時帶著口腔,天知道,這個王家豪發(fā)起狠來,誰的帳也不買。</br> 王家豪的手又伸到抽屜邊,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陳二蛋的意圖:借刀殺人!他把手松開,哈哈大笑著為陳二蛋鼓掌:“好,好你個陳二蛋,想借我的手殺掉我最得力的管家,是不是?”</br> 陳二蛋也笑了:“我可沒那意思,不過,您家里有家規(guī),想怎么做我可攔不住你!要殺要留那都是你的事!”</br> 阿德爾德站在那里,半彎著腰,一臉驚恐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br> 還是王家豪瞪了他一眼:“滾下去,沒用的東西!”</br> 阿德爾德如蒙大赦,把托盤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倉皇出去,到了門口都敢掏出手帕抹一把臉上的汗水。</br> 王家豪不去理會他,對著陳二蛋笑了笑:“我就是欣賞兄弟你的聰明才干!”是啊,剛才本來是自己的主場,卻差點被人家將計就計,殺了自己一員大將,“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能聯(lián)手合作,那是不幸的!”</br> 陳二蛋道,“您還有什么餿主意,不妨說來聽聽!”</br> “好!”王家豪站起身來,倒背了手,在桌子對面踱兩步,他走到哪里,兩位忍者就傍到哪里,“我的計劃是,我們可以一起打天下!”</br> 王家豪說:“我們都是夏國人,有著共同的文化根基,大家也都是聰明人,有野心,想做點事情。難道我們一定要互相為難嗎?就算是要為敵,也可以先攜手打天下,等天下打下來了,再說怎么分割。m.</br> 我們王家,五代打拼,現(xiàn)在整個資產在全球排名可以到前二十,那只是有形可統(tǒng)計的,我們真正的實力遠不只這些。如果我們聯(lián)手的話,不出十年,就可以做到全球第一。到時候,整個世界,三百多個國家都在我們掌控之中。所有的權勢,財富,資源,美女,一切的一切,我們可以任意而為,隨心所欲……”</br> 陳二蛋聽他在那里說得如癡如醉,突然問過一句:“你聽說過這么一句話嗎?‘冰炭不同爐’?我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路!”</br> “為什么不是?我們原來走得是各處的道路,還可以‘殊途同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