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3章 你真該死
達里特拉著巴利來到屋里坐下,兩人又哭了一陣。巴利本來是個鋼鐵般的漢子,可他的心里,一直把達里特當成自己的女神,在人間也是僅次于母親瑪塔一樣的親人,現在他不是什么殺神,更像一個迷途的小男孩,拉著妹妹的手,哭得好不傷心。</br> 哭了好一陣,他與達里特幾乎同時說出來:“沒想到,你還活著!”</br> 巴利聽人說達里特被自己的豪門老公拋棄,她大鬧了加拉瓦與亞米的婚禮,當場用刀自殺。于是,他才發(fā)誓要殺光塔特爾汗家族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集團的高層領導,他們都是害死達里特的兇手。</br> 在達里特看到報紙上報導巴利大開殺戒,犯下無數命案。所有的仇家還有警方都要抓捕他。陳二蛋告訴他,幾次巴利都險些喪命,而這次,他又要闖進塔特爾汗的大本營,警方已經得到消息,在那里布下羅網,此一役,對巴利兇多吉少。</br> 然而兩人竟然活著見面了,而且這是達里特離家出走后十年,突然重逢。巴利長大了,強壯了。她從家里出來時,他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br> 若不是前一陣一直在看新聞,從報紙上了解到他的情況,看到過他近來的照片,她還真的不敢相認。</br> 哥哥巴利聽妹妹達里特的聲音基本沒變,那是他十年中,魂牽夢繞的聲音,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只是妹妹的頭發(fā)全白了,面色也因為憂郁而蒼老……</br> 兩人相互訴說著離別后的情況,一邊說又一邊唏噓哭泣:圣河邊上慘案后,父親死了,母親瑪塔與小妹安卓兒現在不知下落。</br> 達里特嫁給如意郎君,沒想到后來又連遭變故,現在落得如此模樣。</br> ……</br> 巴利把兩只大手按在妹妹達里特的肩膀上,他現在足足比后者高出兩頭,他目光堅定而狠辣:“達里特,你放心。我現在已經長大了,而且已經領悟了白寶石戒指的奧秘。我們再不要做受人欺負的鼠人,而且要把那些富豪壞蛋們,就是加拉瓦那樣的混賬,全部殺掉!”他伸出一只手去,撫摸著妹妹的白頭發(fā),“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br> 達里特說話要仰著頭,她對哥哥說:“巴利,加拉瓦不是壞人,他也有自己的苦衷!”</br> 巴利目露兇光:“他有什么苦衷,他傷害了你,就該死!呵呵,我想他現在差不多也應當死吧?!卑屠S使那些狗人闖進塔氏大樓,對植物人一般的加拉瓦一通撕咬,他現在已經皮開肉綻,成為一堆雜碎了吧?</br> 聽到這里,達里特大為驚詫:“你說什么?你殺死了加拉瓦?”</br> 巴利狠狠點頭:“他傷害了你,不能活下去。”</br> 達里特突然踮起腳來,抽了巴利一個耳光,憤怒又傷心:“你怎么能這樣?”說到這里,她心口一痛,忍不住啊地叫了一聲,痛苦的彎腰下去。</br> 巴利趕緊把她扶起來,想抱到床上去。</br> 卻被后者狠命推開:“巴利,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br> 巴利不解道:“那個加拉瓦傷害了你,我殺了他,有什么不對嗎?”</br> 達里特哭著說:“可是,可是我愛他啊,他是我唯一的愛?!?lt;/br> 巴利也難過了,他揮拳砰砰打在自己的頭上:“可你知不知道,最愛你的人是我?是我??!你為什么不愛我呢?”</br> 達里特驚愕的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你說什么?那能一樣嗎?他是我唯一的愛人,你是我的哥哥,那根本不一樣??!”</br> 巴利也瘋狂地大叫:“不,我不要做哥哥,我要做你的愛人。我才是你唯一的愛!你也是我的,別人誰要得到你,我就殺了他!殺!”巴利的眼睛又一次血紅,殺氣盈滿整個屋子。</br> 陳二蛋在樓道盡頭吹口哨,聽著兄妹兩個哭哭涕涕,久別重逢,像親情片,又像言情劇,也挺讓人感動的。怎么聽著聽著,房間里吵起來,看樣子要改武打片?。?lt;/br> 他趕緊過來勸解,推開門子,還準備了一句臺詞:“兩位,剛才不好好的嗎,怎么要打起來了?”</br> 他話音未落,一記重拳,帶著一股黑風撲面打來。就算快捷如陳二蛋,瞬移閃避,還是差點被他擊中。殺神巴利拳速如電,殺傷力滿級,豈是兒戲?</br> 陳二蛋避過一拳,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連擊帶打,連拳帶巴掌,疾風暴雨般的攻過來,從房間里打到樓道里。</br> 陳二蛋也奇怪:你們好好的兄妹相認,怎么突然跟我打起來了?這個巴利是不是有點神經不正常?一邊招架退讓,陳二蛋一邊問他:“你這個是不有毛病,是我讓你們親人見面,不感激也還罷了,怎么還恩將仇報打我?”</br> 巴利怒道:“誰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思?你對達里特怎樣了?”他這人起了小心思,看到陳二蛋把達里特弄到自己的房間里,自己竟然起了小酸醋。這個巴利對達里特一片癡心,而對方對自己卻始終沒意思,自己心里又酸又苦,已經到了癲狂狀態(tài),看到陳二蛋了,怒氣難以遏制,忍不住大打出手。</br> 看巴利步步緊逼,陳二蛋退讓兩步,果斷出手,兩根手指戳到他腹部關元穴處,前者悶哼一聲,一下子坐倒在地上。</br> 陳二蛋揪了他的脖領子,拎到屋子里去,關了門,把他丟到墻角處教訓兩句:“你這家伙也忒不通情理了!我把你妹妹救活過來,又安排你們相見,你不知道感激,還要?;齑蛉耍隳艽虻眠^我嗎?”</br> 巴利發(fā)起瘋來,沒人能控制得了,不過,陳二蛋要除外,因為他的確打不過人家,何況后者對他有救命之恩,內心里先低了三分,現在又被人制住穴道,一動不能動,坐在墻角,不得也得服了。</br> 達里特過來,突然跪倒在陳二蛋前面:“大兄弟,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這樣的混人,不過,他心地善良,本質不壞,救你還是饒了他吧?!?lt;/br> 陳二蛋道:“我饒他可以,但他要好好說話,不能話沒說兩句,嗷嗷叫著打人,這算什么事?!眒.</br> 達里特又去勸慰哥哥:“這是我們的恩人,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的話,我早就死了,我們兄妹兩人也無法見面?!彼诌吙蓿叞殃惗叭绾伟炎约簭慕烫美锞瘸鰜?,如何救到酒店里為自己療傷,期間辛苦不一而足,對自己悉心照顧卻秋毫不犯,個中原委一一說清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