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龐太師說到了當(dāng)年關(guān)于七歌的一些事情,讓眾人心中形成重重疑團,尤其是太皇太妃提到,趙普小時候被七歌的鬼魂嚇到過,更是令眾人覺得難以置信――是什么鬼魂,能嚇著趙普?
公孫突然很好奇地問太皇太妃,“趙普被嚇到的時候,是怎么樣的啊?”
太皇太妃微微一愣,隨后笑問,“先生是指澤嵐被嚇到之后的反應(yīng)?”
公孫點頭。
“嗯。”太妃還真是認(rèn)真想了想,道,“要嚇著澤嵐可不容易啊,我印象中他就被嚇著過兩次。被嚇著之后可好玩兒了,會踹東西,然后跟歐陽一起說臟話。”
公孫眨了眨眼,“他是和歐陽一起被嚇到的?”
“四海殿那次是他們五個兄弟一起去的。”太皇太妃捂嘴,“回來的時候小臉都煞綠煞綠的,不過那會兒都才十幾歲。”
“四海殿?”展昭好奇。
白玉堂則是更好奇,“他們五個都嚇到了?”
太妃點頭,“是啊!”
見眾人疑惑四海殿,八王爺?shù)溃八暮5钍且蛔鶑U棄的宮殿,皇宮以西,就在芙蓉園的后頭,芙蓉園和四海殿是一起封存起來的,四周圍還造了高高的圍墻,十來年沒人進去過了。”
展昭像是想起來了,“哦!我就說御花園西邊的圍墻凹進來一塊,還想著是什么結(jié)構(gòu),敢情是封住的墻?”
太師點頭,“皇宮西邊可邪門了,尤其那一帶,都隔出去了。以前找有名的風(fēng)水先生幽明上人看過,他說那地方的確風(fēng)水有些問題,而且煞氣太重。”
“煞氣重?”公孫對風(fēng)水也是有研究的,幽明上人是道家的高人,精通風(fēng)水和周易八卦,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地位,必然不會胡謅,只是……
“皇宮怎么會在煞氣那么重的地方建別院?”白玉堂疑惑。
“這宮殿是早前留下來的,歷朝歷代經(jīng)歷過幾次大亂,每一朝都要出點事,再加之地勢低又陰森,走近就是陰風(fēng)陣陣。”八王爺畢竟年幼時也是宮中長大,對這座宮殿印象深刻,“現(xiàn)在用圍墻擋上了,所以沒那么可怕,我小時候那會兒都沒圍墻,遠看那一座樓陰森恐怖!”
太皇太妃也點頭,道,“我年輕那會兒聽宮里一些老人說過,那個地兒本來就不好,以前做過冷宮,有四口井。前朝紛亂,改朝換代太頻繁,每次出事,大批的宮女太監(jiān)怕被抓,都直接投井自盡。
“這種事情有那么多人相信?”白玉堂似乎不以為然,“有人裝神弄鬼吧?”
“澤嵐小時候就這么想,他也不信邪,所以帶著一幫兄弟跑進去玩兒,這不嚇得不輕么。”
八王爺也點頭,“我那會兒也挺不放心的,本想找人拆了那座樓永絕后患,不過微塵大師建議保留,封存。”
眾人驚訝。
天尊問,“封起來是微塵的主意啊?”
八王爺點頭,“微塵大師說,世間萬物都有個因果,那鬼屋雖然煞氣重,但皇宮本來就是煞氣最重之地,留下那座樓還能擋煞,所有不干不凈的東西匯聚于此,反倒不出來禍害人,不是挺好么。存在皆因果,順其自然。”
殷候和天尊挑眉――大和尚又玄妙了。
“皇上這次要調(diào)查的究竟是芙蓉園還是四海殿?”展昭問。
公孫也好奇,“早前不是都相安無事了么,為什么這會兒突然提起?”
龐太師皺著眉頭,壓低聲音說,“都說了出點兒事!去年年底的時候,宮里有幾個丫鬟太監(jiān),閑著玩把戲。”
眾人都不解,“把戲?”
“哎。”太皇太妃嘆了口氣,“皇上后宮妃子不多,丫鬟小廝卻多,以前龐妃性子比較厲害,震得住,太后又管得比較嚴(yán),所以丫鬟太監(jiān)們都很規(guī)矩。可是這兩年龐妃做了娘之后人性子寬容了不少,脾氣也好了。”
太師也在一旁點頭,“是比以前溫柔不少。”
“太后年紀(jì)大了也沒心思了,另外幾個妃子都是性格溫順的。”太皇太妃無奈,“這宮里一沒事兒吧,畢竟丫鬟小廝們年紀(jì)也不大,小孩子心性,就開始胡亂玩鬧了,最終闖出禍來。”
眾人心說,一群小太監(jiān)小丫鬟還能玩出什么禍亂來?
“他們太閑所以去闖鬼屋了么?”展昭問。
太師苦笑,“呦,展護衛(wèi),你當(dāng)他們都跟你們似的飛檐走壁啊?那些小孩兒也就賭賭錢說說閑話。”
眾人搞不懂其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不過有幾個膽子大的,就玩兒了些不該玩的東西。”太師道,“詳細(xì)點說,是瓊妃宮里的丫頭搞出來的。里頭有個丫鬟叫嫣翠兒,瓊妃的貼身丫鬟,丟了一枚耳墜。這一副耳墜是瓊妃給她的,相當(dāng)貴重,丟了一只可惜了。嫣翠兒那天記得是戴出去的,后來忙著搬東西,進進出出可能丟在哪兒了,一群丫鬟在宮里可勁找都沒找著,于是不知道誰出的主意,說是問地精。”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小四子好奇問公孫,“爹爹,地精是什么?”
“嗯,傳說中的一種神仙,是地上花草死去之后形成的,召喚出地精,可以幫忙尋找一切丟失在地上的東西。”公孫說完,對目瞪口呆的眾人強調(diào),“只是傳說而已,根本沒人見過。”
“那些丫鬟召喚地精,誰知召喚出事情來了!”太師搖頭,“她們也就是半認(rèn)真半玩鬧的,誰知道把口訣念錯了,你們猜她們把誰召喚出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
白玉堂不太清楚召喚出來是什么意思,“召喚?”
“就是通靈被上身了么!”太師神神秘秘道,“七歌啊!她們把七歌給叫出來了!”
眾人一愣。
展昭哭笑不得,“是不是有人在惡作劇啊?”
公孫也點頭,順便輕輕拍了拍懷里捂著耳朵鴕鳥狀的小四子。
“幾個丫鬟手拉手玩通靈,稀里糊涂喚醒了七歌的幽魂。”太師總結(jié)了一下,“關(guān)鍵是七歌說的話。”
“她說了什么?”
“七歌上的是嫣翠兒的身,她說,她當(dāng)年是被人殺死的,而那個殺她的人現(xiàn)在還在宮里。”太師一挑眉。
眾人都皺眉。
白玉堂想了想,“是否那嫣翠兒知道七歌的事情,所以假借上錯身說出來,想讓人給七歌報仇?”
太師輕輕擺了擺手,“別著急,事情還沒完呢。”
眾人皺著眉頭聽后續(xù)。
“那些丫鬟說嫣翠兒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神和聲音都變了。”太師接著說,“七歌似乎十分的怨恨,她說,如果不找到殺她的兇手,她就咒整座皇宮不得安寧,第一個咒的就是香香。”
眾人聽得后脖頸子冒涼氣――這不是要趙禎的命么?
龐煜“霍”地就跳起來了。“她咒誰?小爺找道士先先咒得她魂飛魄散信不信!”
“哎……”太師擺了擺手,示意龐煜別急,“這事情說來離譜不值得相信,但是你不擔(dān)心啊?”
龐煜聽著也有些毛了,“這女鬼怎么這樣啊?”
“她沒說害死她的人是誰么?”白玉堂問。
“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說,殺害她那兇手的線索,在四海殿里。”龐太師道,“說完,她就離開了嫣翠兒的身體,翠兒之后就身染重疾,經(jīng)過幾個太醫(yī)診療總算是保住了命,但是關(guān)于那晚發(fā)生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不過么,有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眾人都看太師,“這還不夠詭異?還有更詭異?”
“翠兒通靈直到得病那段時間,她耳朵上都只有一只耳墜,另一只不是丟了么?”太師問。
眾人都點頭,那丫頭找什么地精不就是為了找耳環(huán)的么?
“南宮派得力的侍衛(wèi)保護她安全,皇宮又戒備森嚴(yán),但是第二天早晨……嫣翠兒的耳朵上有兩只耳環(huán)。”太師一挑眉,“另外一只回來了。”
眾人都愣了。
小四子都快鉆進公孫咯吱窩了,小臉蛋兒煞白。
小良子也聽得一雙眼睛睜得溜圓,“那耳環(huán)怎么回去的?”
太師一攤手,“沒人知道。”
“那事情發(fā)生了有個大半年了吧。”展昭算了算日子,“也沒有應(yīng)驗啊。”
“萬幸的確是沒應(yīng)驗,相安無事,但是沒應(yīng)驗不等于沒出事……”太師說到這里,頗為憂心,“香香這幾個月,每個月都會有一次差點出事。”
“出什么事?”龐煜心肝兒都吊起來,這外甥女可是他的性命。
“今年年初的時候,香香好端端站在池塘邊跟皇上一起喂鯉魚,突然一頭栽進了蓮花池里。幸好皇上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當(dāng)時一團亂。皇上問香香怎么了,香香揉著背說,‘推推’。”太師道。
龐煜睜大了眼睛,“有人推她?”
太師點頭,“皇上就在她身邊,四周圍都是大內(nèi)高手,身后還站著倆太監(jiān),方圓一里以內(nèi)根本不可能有人靠近!”
天尊摸了摸下巴,“這個倒是真挺奇怪的。”
“早春那會兒,我閨女和太后他們在院子里給香香量尺寸做衣服,突然房上一塊琉璃瓦砸下來,直對香香的腦袋,幸虧柳公公一把接住了瓦片。”太師嘆氣,“柳公公立刻就上了屋頂,不過他確定當(dāng)時應(yīng)該沒人,影衛(wèi)們也完全沒發(fā)現(xiàn)人。可那塊琉璃瓦本來好好的,沒理由會掉下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柳公公是太后的貼身太監(jiān),那老公公功夫不是一般的好,沒可能有人無聲無息地靠近,而他和影衛(wèi)們完全不發(fā)現(xiàn)的。
“就在前幾天,又出了一回事。”太師接著說,“那日香香跟著梁夫子正學(xué)字呢,皇上正好得閑,在一旁看香香描字帖。本來香香描得挺好,突然停下筆,發(fā)呆。”
“累了吧?”公孫問,“小四子以前學(xué)字的時候也是描著字帖突然累了就睡著了。”
“皇上也以為香香睡著了。”太師道,“可就在這個時候,香香突然在紙的空白處,寫了‘七歌’兩個字。
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皇上當(dāng)時把她手里的筆都扔了,抱著閨女沖出書房,梁夫子也是不知所措。”太師道,“香香才學(xué)字幾天?就會描字帖,根本不會寫七歌兩個字。”
公孫驚得嘴都捂上了,“那之后呢?”
“皇上找來了郎中給香香檢查,完全沒病,香香也是一切正常,會叫娘會叫爹的,餓了吃困了睡。皇上又找來了微塵大師。”太師無奈,“這不微塵大師和柳公公全天十二個時辰守著香香,門口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幾百個影衛(wèi),我閨女晚上都睡不好,那倆大黑眼圈啊!”
“爹你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說?”龐煜都跳起來了。
“之前真沒什么事。”太師也十分困惑,“就這半個月出的這件最離譜!那會兒皇上已經(jīng)知道你們踏上歸途了,就想著等你們回來了可以徹查此事,誰知道突然變得那么詭異。”
眾人聽完都覺得費解。
殷候一直沒說話,不過也是面露疑惑,“讓香香親手寫出‘七歌’兩個字,還的確是難以解釋。”
“皇上為了安撫七歌,已經(jīng)派遣工匠開始拆四海樓和芙蓉園外邊的墻了,就是當(dāng)年建造的墻壁太厚了,估計得拆幾天。太后也在芙蓉園前焚香祈福,告訴七歌,一定會幫她查出害她的兇手,讓她給些時間寬限。”
說到這里,太師長嘆了一聲,“就在太后說到這里的時候,所有燭火燈籠突然就都滅了……芙蓉園里一盞宮燈亮了起來。”
眾人嘴角直抽,這真的是鬧鬼的節(jié)奏啊!
“等侍衛(wèi)們手忙腳亂點上燭火,你們猜怎么著?”太師問。
龐煜都快急死了,“爹你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啊!”
“桌子上有用血寫的‘三十’兩個字。”太師回答。
“三十?什么意思?”白玉堂問。
太師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燈滅的時候,正好是太后跟七歌商量,讓她寬限幾天……所以……”
“是七歌限定三十天之內(nèi)破案么?”展昭問。
太師點了點頭,“老夫也這么覺得。”
“這也太詭異了。”展昭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向來不信鬼神之說。”公孫搖頭,“只是……當(dāng)時那么多絕頂高手在,如果是詭計,是怎么實施的呢?”
白玉堂倒是覺得這不是重點,“七歌威脅香香的確不可原諒,不過她的要求也并不是太不合理啊。“
眾人都點頭――七歌不管是真的冤鬼索命還是有人裝神弄鬼,目的是為了查清楚十二年前宮里那件神秘的謀殺案,查清楚之后,不就真相大白了么?她的怨恨解除,香香自然也就沒有危險了。而且如果那殺人兇手真的還在宮里,難保不是個危險人物。
“要查案就要先要確定七歌的死因。”公孫問太師,“她的尸體葬在何處?”
太師搖了搖頭,“七歌是火化的。”
“什么?”展昭皺眉,“為何火化?”
“她當(dāng)時死得不明不白,宮里人生怕是有什么怪疾,而且她也沒家人,所以照例火化。”太師回答。
“骨灰呢?”公孫眼神一凜,“在哪兒?”
“呃……在青山腳下葬著呢。”太師問,“先生,灰也有用?”
公孫站了起來,“化成灰我也能查出她是怎么死的!”說完,帶上影衛(wèi)衙役,挖骨灰去了。
眾人默默瞧著公孫的背影,總覺得有些奇怪――是不是錯覺呢?似乎公孫先生對這個案子,比對別的案子還上心思些。
太后微微地笑了笑,點頭喝茶。
展昭也站了起來,跟太師八王他們道了聲少陪,拽著白玉堂出去了。
出了門,白玉堂問展昭,“去哪兒?”
展昭一笑,“自然去看看那座芙蓉園和四海樓啊!”
兩人走出一段路,回頭,就見殷候和天尊晃悠著跟上來了,身后還有包延龐煜,以及手拉手的小良子和小四子,還有跟屁蟲一樣的小五和頭頂掠過的幺幺。
展昭深呼吸,“哎呀,我們查案你們跟來干嘛?”
眾人望天――我們也好奇么。
白玉堂看了看在空中盤旋的幺幺,也有些無力。
府衙里,龐太師跑出來了,“一起去吧,皇上剛才還念叨,想看一眼白龍呢。”
無奈,展昭和白玉堂只好“扶老攜幼”,再帶著兩只不怎么靠譜的寵物,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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