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惡典】
鄒良調(diào)查到一些線索,告訴了展昭等人――原來,以前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
“你是說……以前也有人因為撿老太太而被算計?”趙普皺眉,“什么時候的事情?”
鄒良摸出了一樣?xùn)|西來,放到桌子上,霖夜火還在一旁補(bǔ)充了一句,“你們絕對想不到竟然有這種東西存在!”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什么情況?
趙普看著放到桌上的東西,皺眉,“書?”
“看著像是有些年頭的舊書啊。”公孫伸手拿起來看了一下封面。
就見那是一本手抄書,做工相當(dāng)?shù)暮唵危破茽€爛的羊皮封面,里邊是泛黃的宣紙,破損嚴(yán)重。
“這是什么書?”展昭疑惑。
鄒良道,“之前不是找到了三個歪金盆么?”
眾人都點頭。
“我?guī)煾赶肫鹨患虑椤!绷匾够饚椭u良往下說,“大和尚說,他年輕那會兒,江湖上還有用歪金盆行私刑執(zhí)門規(guī)的事情……而江湖上流行一套罪典,凡是犯相關(guān)罪行的門徒,都會被執(zhí)行歪金盆的梟首之刑。”
展昭等人聽得專注,“罪典?”
“我找人去調(diào)查了一下,卻有意外的收獲。”鄒良道,“開封城外有幾個倉庫,還記得吧?就在船務(wù)附近”
展昭點頭,“是堆放官府抄家之后剩下的東西的,大多是典籍和文書,賣不掉的那些個。”
鄒良點頭,“我?guī)讉€屬下被書蟲咬了一宿,不過真的從舊書堆里找到了一本當(dāng)年江湖人手抄的罪典來。”
展昭指著桌上那卷破書,問,“就是這本?”
鄒良和霖夜火卻搖頭。
“這本書是和那本罪典放在一起被找到的。”鄒良翻開封面,眾人就見在內(nèi)頁上,有十分潦草的兩個字,字體相當(dāng)?shù)墓之悺?br/>
公孫和白玉堂一起皺眉。
展昭瞇著眼睛,問,“這是什么字體?”
“冥體。”白玉堂和公孫幾乎是異口同聲。
趙普摸下巴,“從來沒聽過。”
“是壞人寫的。”公孫皺眉,“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這兩個是什么字?”展昭好奇。
白玉堂顯然認(rèn)識這種字體,但是又不像公孫那樣有研究,伸手指著第一個字,不太確定地問公孫,“這是個惡字?”
公孫點了點頭,道,“這本是惡典。”
“惡典?”眾人都下意識地又去看了一眼那本書。
公孫輕輕摸著下巴,道,“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這是前朝被禁掉的幾本書里的一本,那本罪典應(yīng)該也是其中之一。”
“前朝禁掉的書?”趙普問,“因為什么被禁?”
“當(dāng)年江湖武林烏煙瘴氣的時候,有一些不太好的典籍被奉為江湖準(zhǔn)則,因此朝廷整肅武林之后,禁掉了一批典籍,其中還包括很多邪功之類的武林秘籍。”
“這個倒是我也知道。”展昭點頭,“很多邪功因此失傳了。”
“在被禁的書里,有一套十分有名的書,稱為七大典籍,‘邪鬼魔妖罪惡死’,七大典。”公孫道,“也就是……邪典鬼典魔典妖典罪典惡典死典。”
展昭聽著名字就覺得不是什么好書,問,“這都寫的什么?”
“該怎么說呢?應(yīng)該是七本很‘好看’的書,當(dāng)然……看你怎么看了!”公孫道,“這七本書都是記錄千百年來發(fā)生過的真人真事的,這些事情又大多非同尋常,光怪陸離,可稱之為奇異事件的錄入籍。就好比說罪典,是記錄各種罪行,以及針對這種罪行該施加的刑罰的。死典是記錄各種詭異的死亡事件,各種不同的死法。而惡典,顧名思義,是記錄發(fā)生過的,惡人惡事的。”
展昭翻開那本書,除了內(nèi)頁第一頁上的名字是冥體之外,其他記錄事件的字體都很正常,所有人都能看懂。大概那幾個探子也是因為翻閱了之后才拿過來給鄒良的。
鄒良將那本書翻到了某一頁,那一頁里邊夾了一根扁扁的檀木書簽,看來是做了記號。
“看這一頁!”霖夜火示意眾人讀一下。
公孫將那一段讀了出來……眾人聽得都睜大了眼睛――那一頁記錄的,正是一個身懷**之技的惡人,假裝老太太受傷迷失山林的伎倆,騙走好心的路人,并將他們“改造”成金面惡鬼,出來濫殺無辜。
“還有這一頁。”霖夜火翻到了另外一夜也同樣夾了書簽的地方,公孫接著念。
那一段描述的是,有人利用幻術(shù)制造“鬼打墻”的迷局,制造恐慌,還附帶有一些類似迷宮的圖案,詳細(xì)介紹了怎樣的岔路應(yīng)該怎樣“打墻”,才會讓人產(chǎn)生迷路的感覺。
白玉堂仔細(xì)看了一下那些迷宮圖,道,“有幾條巷子跟之前人們‘撞鬼’的巷子地形接近。”
展昭驚駭,“搞了半天……有人按照惡典在辦事么?”
“可為什么出事的地方都有老墳,還埋著歪金盆?”公孫托著下巴,“惡典只是單純教人作惡,這邊似乎更復(fù)雜一些。”
展昭翻看著那本書,驚訝,“原來有人干過那么多壞事的啊?”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的確是一本挺‘好看’的書,里邊的內(nèi)容匪夷所思,十分的獵奇。”公孫道,“可另一種意義上又是一本令人生厭的書!書里不僅將千百年來大量的惡行展現(xiàn)在你面前,更有一部分是教人如何作惡的,步驟清楚。如果有一定的能力又想作惡的話,拿著這本書會是一個很好的參考。”
展昭拿著書刷刷地翻,似乎是想找什么。
白玉堂不解看他,“貓兒,找什么?”
公孫伸手護(hù)那本書,“小心翻爛掉啊……”
展昭抬起頭,問,“里邊有寫到木棉花瓣么?”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霖夜火搖頭,“沒!我剛才也找了,沒有花瓣之類的記載。”
“嗯……”展昭摸著下巴,“這個還真是奇怪,圖什么呢?”
“最奇怪的,還有無端端送命的扁青。”公孫提了一句。
眾人也點頭,對啊……事情發(fā)生于扁盛金盆洗手之際,隱隱約約似乎是跟扁家有點關(guān)系,而最大的關(guān)系就在死去的扁青身上,他手里還拿著給展昭的請?zhí)@一點更加的可疑。
案子一如既往的撲朔迷離,雖然有了一本書,但還是無從下手……誰這么無聊呢?照著書來做壞事?
眾人從酒樓出來之后,回開封府。
剛到開封府附近,就見一個人站在衙門口,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無語地指了指白玉堂。
白玉堂無奈,來的是白木天。
展昭等人都同情地看著白玉堂。
等走到跟前,白木天直攤手,對著白玉堂抱怨,“你要不是我親戚我就上你家丟雞蛋了!我小時候又沒搶你吃的,你干嘛這么害我啊?”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良久,開口道,“不是我說的,是我爹說的。”
展昭等人集體看著賣爹自保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白玉堂。
那頭,正陪著天尊殷候喝酒的白夏突然一個噴嚏。
白玉堂指了指自己,問白木天,“我像是那么話多的人么?”
白木天摸著下巴想了想,倒也是,白夏說的比白玉堂說的可能性大得多,“不管你爺倆誰說的我跟你倆什么仇啊?”
白玉堂伸手輕輕一拍他,道,“你做高河寨寨主也不是什么壞事。”
白木天望天,“關(guān)鍵是我不想做。”
白玉堂點頭,“那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可現(xiàn)在他們都覺得我想做。”白木天直抖手,“你哥我的安穩(wěn)日子沒有了。”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無論誰當(dāng)上寨主你在高河寨都不太可能有安穩(wěn)日子,不如退出?“
白木天微微一愣。
其余眾人慢悠悠往開封府大門里走,邊走邊踩螞蟻,豎著耳朵八卦地聽著外邊的對話。
白木天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白玉堂,笑問,“江湖人總要個棲身之所,我要是退出了高河寨,去哪兒棲身?”
白玉堂道,“我介紹你進(jìn)天山派。”
展昭眨眨眼,霖夜火摸下巴,趙普抱著胳膊點點頭。
白木天讓白玉堂逗樂了,“進(jìn)天山派干嘛?”
“棲身之所啊。”白玉堂道,“你是我親戚,又是外來的不會搶下任幫主之位,十大高手都會巴結(jié)你,保證過得比高河寨好,你想怎么安穩(wěn)過日子都行。”
白木天笑道,“你也是任性,哪有離了門派投靠其他門派的道理?”
“幫主輪替的時候很多人都會選擇離開改投其他門派,這是很常見的事情。”白玉堂反問,“有什么問題?”
白木天無奈,伸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這事情還是以后再談吧。”
說完,跟門口展昭他們擺了擺手。
展昭等人趕忙點頭啊點頭。
白木天跟白玉堂說讓他跟白夏有空找他喝茶,就溜達(dá)走了。
白玉堂站在開封府門前,看著漸漸走遠(yuǎn)的白木天,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趙普和公孫對視了一眼。
鄒良看看霖夜火,火鳳抱著胳膊也端詳遠(yuǎn)走的白木天。
展昭看白玉堂――剛才趙禎突然說白木天是奸的,可說實話他們一點都看不出來。以白玉堂的性格,他一定會想法子弄清楚,但他又不是會拐彎抹角的人,不會耍小聰明不代表他不聰明,白玉堂選擇了一種最直接的方法來試探。試探的結(jié)果就是――白木天是有所隱瞞的,至少……他并不像他表面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簡單。
白玉堂此時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是另外一個人跟他說,白木天并非表面看起來的好人,他也許不會放在心上,可偏偏這么說的人是趙禎。這世上還有誰看人會比趙禎更準(zhǔn)么?除了偶爾“開天眼”狀態(tài)下的小四子之外,白玉堂想不出第二個人。
展昭出門把還站在門口的白玉堂拉進(jìn)開封府,他知道耗子這會兒是鬧心了,就道,“也不一定他就跟案子有關(guān)系,沒準(zhǔn)只是有些野心又不想讓人知道呢,只要他不害人沒什么大問題的。”
白玉堂點了點頭,道,“對啊,前提是他別害人,可如果他害了人呢?”
展昭站住了看他。
白玉堂對身后的鮫鮫說,“跟著他。”
鮫鮫一閃就沒了。
展昭想了想,小聲問白玉堂,“如果……查出來他真的害過人呢?”
白玉堂停下腳步,“那問題就嚴(yán)重了。”
展昭眨了眨眼,“多嚴(yán)重?”
“他隱藏得那么好……”白玉堂淡淡道,“就表示他還有更多壞事想做。”
……
遠(yuǎn)處,高河寨別院附近的大道上,白木天悠閑自得地邊看著街景邊往回走。他沒有直接回別院,而是走進(jìn)了一間茶樓,要了一壺茶和點心。
鮫鮫就站在白木天對面瞧著他。
而白木天拿著杯子,邊喝,邊看著鮫鮫的方向。
鮫鮫微微地歪過頭。
白木天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似乎是在對鮫鮫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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