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葉蓁簡直有苦難言, 聽個墻角,反而將自己搭了進(jìn)去。
被陸北川摟著腰, 葉蓁渾身僵硬, 提線木偶般跟著陸北川進(jìn)了房。
她剛從浴室出來,頭發(fā)還濕著,身上還冒著熱氣,渾身因為在熱水中浸泡, 裸露在睡衣外的白皙肌膚呈現(xiàn)出緋紅的顏色。
陸北川將吹風(fēng)機拿來遞給她, 葉蓁一時間沒有接過。
“怎么?想讓我?guī)湍愦??”陸北川似笑非笑?br/>
開什么玩笑?
葉蓁連忙將吹風(fēng)機接過, 坐在梳妝臺前偏著頭吹頭發(fā)。
陸北川淡淡看了一眼,隨后進(jìn)了浴室。
沖洗的水聲從浴室傳來, 葉蓁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心亂如麻。
這一切看似合情合理, 可細(xì)想之下怎么就覺得這么湊巧呢?
二樓不是陸北川的房間,恰好在她偷聽葉晴與林湛說話的時候他就出現(xiàn)了,恰好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與葉晴一模一樣的睡衣,雙胞胎姐妹原本長得一樣,燈光昏暗的情況下兩人穿同一件衣服確實難以分辨。
可巧合多了, 就不一定是巧合。
更何況這陸北川是人是鬼她還沒弄清楚,怎么能就這么糊里糊涂的跟他回房上床。
現(xiàn)在陸北川去洗澡, 是個好機會。
想著,葉蓁將吹風(fēng)機放下,任由它在桌面上繼續(xù)工作,踮起腳尖輕聲往外走, 路過浴室時磨砂玻璃門上倒映出陸北川高大的身材,那身影明明在浴室里,卻給葉蓁一種正看著她的錯覺。
回想起從機場回來之后的一切,好似一切都牢牢掌控在陸北川手里。
葉蓁心一跳,莫名心虛,咬著牙,墊著腳,悄悄從浴室門前走過,沒發(fā)出一絲絲的聲音。
她凝神屏氣,輕輕將手握在房門的把手上,緩緩地、慢慢地扭動著門鎖,盡量不讓門鎖發(fā)出咔咔的聲音,驚動陸北川。
梳妝臺上吹風(fēng)機的聲音還在,浴室里淋浴的聲音也還在,咔咔細(xì)微一聲傳來心虛的葉蓁耳中猶如驚天巨雷,將門緩緩拉開,就看到盧伯端著一杯牛奶站在門外,仿佛等候多時。
“葉小姐晚上好?!?br/>
猝不及防之下,葉蓁被嚇了一跳,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
與此同時,浴室里的水聲停了,這里的動靜只怕是被陸北川聽到了,葉蓁苦著臉尷尬笑道:“盧伯晚上好,陸……北川他還在洗澡,有什么事嗎?”
盧伯笑道:“是少爺吩咐我給您送牛奶上來,還熱著,您趁熱喝了,有助睡眠?!?br/>
一看到這杯牛奶,葉蓁就想到了之前那杯被盧伯放了‘藥’的牛奶。
但她也明白盧伯是好心,不會用這事來傷一個慈祥老人家的心。
浴室的門打開,陸北川頭上還滴著水,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浴袍,胸膛半露,胸肌顯露無疑,面無表情掃了一眼葉蓁后,接過盧伯手里的牛奶。
“麻煩盧伯了,這里沒事了,您快去休息吧。”
盧伯和藹笑道:“那我先走了,兩位,晚安?!?br/>
“晚安?!?br/>
房門關(guān)上。
陸北川端著溫?zé)岬呐D套呦蚴釆y臺,將牛奶放在桌面上后,又拿起葉蓁放在桌上還在繼續(xù)工作的吹風(fēng)機。
“過來?!笨戳艘谎墼陂T邊猶豫不決的葉蓁,陸北川淡淡道。
葉蓁此刻心虛到了極點,陸北川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的端倪更讓她忐忑,不情不愿走過來,被陸北川按坐在梳妝臺前,一杯牛奶遞到了她面前。
這牛奶實在有陰影,萬一里面真的有藥,萬一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陸北川的,今天晚上豈不是要被陸北川這禽、獸為所欲為?
看葉蓁猶猶豫豫,陸北川低聲道:“怎么,不是說牛奶助眠每天晚上都要喝,今天怎么不喝了?”
葉蓁自然不能露出破綻,勉強笑了笑,端著那杯溫?zé)岬呐D蹋认隆?br/>
直到玻璃杯見底,陸北川這才拿起吹風(fēng)機細(xì)細(xì)給葉蓁吹半干的頭發(fā)。
手輕柔的撫弄著她的頭發(fā),極為細(xì)致,剛剛好的溫度不冷不燙。
葉蓁心一顫,一驚。
陸北川白天那么冷漠,怎么一到晚上像變了個人?
面對葉蓁驚訝忐忑的目光,陸北川面不改色,繼續(xù)替她將頭發(fā)吹干。
葉蓁發(fā)絲柔軟烏黑,抓在指尖輕輕一吹,頭發(fā)便從指縫中滑走,差點抓不住。
就像面前這個人,稍微不看著點,就想盡了辦法要離開。
等處理完陸家的事情后,還是盡早將身份公布,早些斷了這女人要離開的心思的好。陸北川沉著臉想。
頭發(fā)差不多全干了,葉蓁睡意漸濃,打著哈欠眼淚都快出來了,果然又被這王八蛋下藥了。
她從鏡子里看著陸北川那雙暴、露在空氣中結(jié)實的大腿,心猿意馬想到從前晚上做的那些夢,不由得自暴自棄的想,還能怎么辦,自己如今都是甕中之鱉了,跑也跑不掉,逃也逃不了,睡就睡吧,反正孩子都有了,就湊合著過吧。
“困了?”
葉蓁點了點頭。
陸北川將吹風(fēng)機關(guān)了,“去睡吧?!?br/>
葉蓁搖搖晃晃起身,困到不行,剛爬上床,柔軟的床墊無比的舒服,被窩里那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她愜意的在床上蹭了蹭,頭一沾枕頭,很快便睡了過去。
陸北川將房里明亮的大燈換成床頭微弱溫和的夜燈,站在床邊看了葉蓁片刻后,去浴室用干毛巾將自己頭發(fā)擦干,上床。
與人同床共枕一個多月,這段時間以來這張床上只有他一個人,還真有些不習(xí)慣。
這些天他殫精力竭,看似一切嚴(yán)絲合縫不漏破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有那么一絲的破綻,葉蓁很有可能就此遠(yuǎn)走高飛,這個女人那么無情,說走就走,半點情分也不留給他!
身邊有人了,這顆心倏然就平靜了下來。
一年前陸北川在前往機場的路上遭遇車禍,差點喪命,但即使活了下來,也在病床上不死不活躺了近一年的時間。
后來雖然從植物人狀態(tài)中蘇醒,可雙腿麻痹腰部以下根本毫無知覺,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閉眼繼續(xù)裝昏迷,家里護(hù)工及傭人的敷衍完全感受得到,老爺子的嘆息母親的哭訴以及父親的假仁假義他都記在心里。
老爺子之所以嘆息不過是認(rèn)為從此陸家少了個優(yōu)秀的繼承人,母親的哭訴不過是因為沒了兒子看不到未來,父親的假仁假義是在為自己計劃的成功得到了想要的而慶賀。
唯獨只有葉蓁,悉心照顧他,知道他冷知道他熱,知道他躺得不舒服,無比體貼細(xì)心地照顧,能為他向那些護(hù)工學(xué)習(xí)按摩的手法,一按就是一整天。
連william都說他能恢復(fù)這么快,和葉蓁那段時間的精心照料有莫大的關(guān)系。
那一個月的時間,葉蓁成功讓他心里的戾氣化解不少。
他知道每次葉蓁替他按摩之后很累,按理來說白天勞累過度的晚上會睡得很好,可葉蓁晚上卻睡得不那么安穩(wěn),時常被噩夢驚醒,還說著胡話。
牛奶是個可以促進(jìn)她睡眠的好東西。
他朝著葉蓁側(cè)臥著,手撫在葉蓁平坦的小腹上,那兒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屬于他和葉蓁的。
無論是男是女,他都會好好教育孩子長大成人,成為一個像他媽媽一樣善良的人,他也會是一個好父親,絕不會讓他自己的悲劇在孩子身上繼續(xù)上演。
從前她照顧自己,替自己處理了陸北帆,欠的人情,不如就用后半生還吧。
床頭的手機響起,陸北川下床走到窗前一角接電話。
“陸先生,人已經(jīng)抓到了,接下來怎么處理?”
一年前他掌控陸氏,正是風(fēng)頭無兩之際,商場人人避其鋒芒,而這一切的策劃僅僅是因為陸少仁想奪得陸家的掌控權(quán)而已。
陸北川自問,他向來是個錙銖必報之人,更何況他與陸少仁那點父子情早就在這些年爭權(quán)奪勢中消弭殆盡,父子二人隔山隔水,早已各自心懷鬼胎。
父愛親情于陸北川而言早已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前半生寥寥已過,后半生卻找到了自己珍重的人。
他想起之前葉蓁對自己的叮囑:‘違法犯罪的事千萬不要做,不要以為自己權(quán)勢滔天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再厲害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俯身看向睡得正香的葉蓁,她正無意識翻身,修長的手臂搭在陸北川睡覺的位置,半明半昧的燈光下映著葉蓁恬靜的睡容。
陸北川嘴角不由得勾勒一抹溫和的弧度,連聲音都不由得緩和幾分。
他低聲道:“交給警方,一切按程序辦。”
“交給警方?”電話里的人不由得一愣。
豪門之爭涉及人命,父子相殘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只怕又是一個笑柄,陸老爺子那么重規(guī)矩講臉面的人,是絕對不愿意將這件事鬧大的,若是順從陸老爺子的意思,最好的做法不是應(yīng)該將證人證物交給陸老爺子,由陸老爺子私下處置,并以此博得陸老爺子的愧疚嗎?
但陸北川的意思明確,電話里的人也不好再置喙,只應(yīng)了一聲,便將電話掛斷。
電話里人想的陸北川又何嘗不明白。
從前他孤家寡人做事隨心所欲,可往后不一樣了。
他將手機放下,躺回床上,輕輕撫著葉蓁平坦的小腹。
如今他有妻有子,做事絕對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不計后果,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絕對不能再次在葉蓁身上重演一遍。
所以他只能小心籌謀,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前不能將葉蓁暴、露。
他必須得謹(jǐn)慎再謹(jǐn)慎,小心再小心。</br>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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