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包扎完畢,景行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等楚懷瑜言語,他又低下頭默默地將鞋給她套好,接著拿過一側(cè)的紗制對襟外衫給她穿上,細細整理好之后,一言不發(fā)將她攔腰抱起,腳步穩(wěn)健地往前走去。
雖然他的面色仍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波動,但楚懷瑜就是知道,景行這是生氣了,于是她一動不動乖乖的窩在他的胸前,心中暗暗思量著怎么消消他的火氣。
半晌后,楚懷瑜伸出手怯怯的扯了扯他的衣衫,稍稍將低垂的眼眸抬高半分,軟了聲音道:“景哥哥,我知錯了,下次來必定帶上玉竹一起,你別這樣好不好?嗯?”
尾音上揚,帶著撒嬌的意味,景行低下頭看向懷里的人,如今她已經(jīng)十五歲了,五官這幾年來長開了,越見精致,此時她的唇瓣因著疼痛微微有些發(fā)白,幾縷發(fā)絲濕漉漉的貼在潔白如玉的額角上,稱得整個人柔弱不堪,仿佛一碰就會碎。
那雙楚楚動人的眸子更是帶著些微祈求的看著他,讓他心里的火氣瞬間便消失得干干凈凈……
哎!心內(nèi)暗嘆一口氣,景行緩了臉色,他總是對她冷不起心腸,也罷,總歸不論何時發(fā)生何事,他都是會護著她的。
薄唇輕啟,景行淡淡地開口:“以后不可單獨到寒潭去,萬事都得小心。”
“知道啦!”愿意開口,說明他已經(jīng)不那么氣了,楚懷瑜歡快應(yīng)了一聲,彎了眉眼,瞬間玉容生光。
景行微微有些暈眩,他不敢再看,忙抬起頭,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不防楚懷瑜接著又好奇地拋出一連串問題:“咦,景哥哥,你何時出的關(guān)?阿沉呢?出關(guān)了沒有?還有,景哥哥,你怎么會在寒潭的啊?”
景行身子幾不可覺的微微一僵,繼而穩(wěn)著聲音不緊不慢地道:“阿沉仍在閉關(guān),我剛剛出關(guān),行到寒潭附近,便聽到你叫喚了。”生平第一次他說了謊。
“這次閉關(guān)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吧!景哥哥,你真厲害……”從他的閉關(guān)之處回沉魚閣,寒潭附近的小路是必經(jīng)之處,聞言楚懷瑜不疑有他,將話題轉(zhuǎn)了開。
一路上楚懷瑜說著近些天的日常,景行有些心不在焉的間或應(yīng)上一兩聲。
鼻息間滿是她身上馨香的氣息,懷中是她溫軟的身體,隔著薄薄的衣衫,仿佛能觸到她皮膚的肌理溫度,平日里抱慣了的身子今日不知為何莫名的有些燙手,燒的他渾身都有些發(fā)熱,景行眼神沉了沉,不由抿緊了嘴,腳下生風往沉魚閣而去。
回到沉魚閣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楚懷瑜靠在床榻上乖乖聽著娘親的訓(xùn)斥,旁邊楚司衡上前兩步想要說些什么,被愛妻一瞪,又懨懨的退了回去,滾到舌尖上的話也咽到肚子里,只好偷偷地在云溪背后給楚懷瑜使了個‘小魚兒,爹爹愛莫能助啊’的眼色。
旁邊的易蘭,商陸見狀同時沖楚大谷主不屑的“嗤”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又極快地各自扭過頭去不看對方。
楚懷瑜低了頭,下意識用眼角余光悄悄尋找起每次都能幫她解圍的景行,然后氣妥的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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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各種蟲鳴鳥叫也都漸漸歸于寂靜,忘憂谷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景哥哥……”耳邊忽然傳來可憐兮兮的聲音,熟睡中的景行攸地睜開眼,轉(zhuǎn)頭看去。
散著頭發(fā),只著白色中衣的楚懷瑜俏生生跪坐在他的床前,小手扯著他的衣袖,眼中漾著煙雨迷蒙的水光。
“魚兒?”看著她可憐兮兮的神色,景行訝異的坐起身,“你如何會在這,怎么了?”
“有蛇,有蛇在夢里一直纏著我……景哥哥,我害怕!”眼睫只輕輕一動,一串串如珠似玉的淚珠便簌簌滾落,淌在尖尖的下頜上,月色的清輝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美得如夢似幻。
景行伸出手輕柔地拂掉她臉上的淚。
楚懷瑜突然探身向前,摟住了景行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嘴里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呢喃:“景哥哥,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親密無間的摟抱,讓景行有一瞬間的頭暈?zāi)垦#牭剿脑捄笏乱庾R地想要拒絕,不行,魚兒已經(jīng)長大,兩人之間跟以前已經(jīng)不同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一般睡在一張榻上……只是不同?到底有什么不同了呢?他正要細思。
“好不好?”懷中的人緩慢地抬眼看著他,尾音微微發(fā)顫,帶著楚楚的哀求。
“好。”略一怔楞,景行聽到自己妥協(xié)的聲音,對于魚兒,他從來就拒絕不了,只能順著她了。
稍稍一探,雙手穿過楚懷瑜的腋下將她抱了起來,安放到自己身側(cè),景行也順著側(cè)躺了下來。
“睡吧。”順了順楚懷瑜額角的碎發(fā),景行柔聲道。
“景哥哥!”楚懷瑜忽而傾身上前將他緊緊地抱住,頓時柔軟的身子貼了上來,兩人之間再無一絲縫隙,緊密貼合。
白天深水寒潭的畫面攸然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景行突然覺得口干舌燥,周身都不自在起來,正要往后退,楚懷瑜忽然仰頭,眉眼帶笑,輕輕貼住了他的雙唇。
如遭雷擊,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僵直了身子,連呼吸也頓住。明明知道應(yīng)該立刻推開,可是手卻怎么也動不了!
濕熱的粉唇輕輕吻著他的唇瓣,酥麻的感覺傳來,景行震驚,“魚兒,你……”這是干什么?余下的話吞沒在兩人相交的唇齒間,香軟的小舌乘機鉆進了他的口中,細細舔舐。
唇齒間的甘甜氣息令他幾欲發(fā)狂,景行覺得自己的神智變得模糊起來,空氣中的氣息變得炙熱滾燙,他有些失控的抱緊她的后腦,翻身將眼前的人壓到身下,反客為主的含住嘴里撩人的軟肉,本能地吮吸起來,手也不受控制的慢慢下滑……
曖昧的糾纏,身上的衣物變得礙事,帶著薄繭的大手扯開素衣,帶著些許的急切。
衣物滑落,被拋至床下。
他更加用力的糾纏住柔軟的粉唇,直到懷里的人帶著嬌喘微微推拒著他。
稍稍抬起上半身,景行眼神迷茫的看向身下,少女青絲如瀑,如同盛開的黑蓮,綿密的鋪在她的身下,她渾身上下只剩了一件水綠色的肚兜,稱得一身雪膚愈加白嫩。
圓潤的香肩,瑩白的藕臂,纖細的腰肢,嫩生生的細腿,此時都暴露在空氣中,讓他的氣息越來越絮亂。
香軟的人兒細細嬌喘著,純潔柔弱的小臉帶著少女的青澀婉媚,黑白分明眸子里的水霧變成了一汪盈盈春水,柔柔的看著他,檀口微張,吐出芬芳清甜的氣息。
“景哥哥……”糯糯的嬌喚,仿佛在期盼他溫柔的垂憐。
“魚兒!”景行一震,不對,身下的人是他當妹妹一樣寵著長大的寶貝,他怎么能這般待她?
眼神有瞬間的清明,景行抽身想要離開,身下的人卻是已經(jīng)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再度吻了上來。
莫名的快感如水一般將他淹沒。
一瞬間,神智蕩然無存,景行閉上雙眸,任自己陷入歡愉之中,洶涌無比的情潮翻滾,他整個人都燒起來,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占有她。
念頭一起,難以抑制,也不想克制,他屈從心底的欲望,不斷地侵犯,糾纏,輕輕喘息著,越來越急促,他也越來越放縱……
一切漸漸平息,情潮的余韻未消,突然間懷里的人就消失不見。
“魚兒……”景行一驚,猛然坐起身。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一絲月光也無。
是……夢!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可是……下面已經(jīng)一片黏膩濕滑。
景行喘著粗氣,清冷如謫仙的臉上露出了震驚迷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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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谷主夫人勒令在床上躺了三天,涂著空間里的藥,楚懷瑜的那點小傷已經(jīng)痊愈,只剩淺淺的痕跡,終于被赦,允許她下了床,只是下床前她被迫答應(yīng)了娘親,這個夏天不再靠近深水寒潭。
一大早,天光剛亮,楚懷瑜已經(jīng)是迫不及待的跑去了藥房。
她在三年前便開始煉制的九轉(zhuǎn)還陽丹,終于快要制好,想想就興奮的很呢!
而且再有一個多月便是景行二十一歲的生辰了,楚懷瑜兩個月前便開始發(fā)愁要送什么禮物才好?某天在藥房的她靈機一動,決定就送九轉(zhuǎn)還陽丹好了。
九轉(zhuǎn)還陽丹采集九種珍貴藥材煉制三年方成六粒。忘憂谷的藏書上說,還陽丹不但能解祛百毒,且有起死回生之效,常人服食一粒,雖不能長生不死,亦可祛病延年。
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楚懷瑜總是會忘了這是一個小說中的世界,有時候她會疑惑,這一切究竟是莊周夢蝶抑或是蝶夢莊周,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幻?她也弄不明白了。
只是她想,景行以后行走江湖,怕是不平順,雖說男主角總能逢兇化吉,但是不管怎樣,將這藥給了他,她總歸能覺得放心一些。
今日完成最后一道程序,丹藥便可煉成,將制好的九轉(zhuǎn)還陽丹放到空間里,效果肯定更好。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加油!楚懷瑜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小心翼翼的埋頭煉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