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等了她一天
    蜜芽兒回去宿舍后,披著個男人的西裝回來,自然引起了本宿舍的轟動和圍觀,她們甚至圍著那個西裝各種分析解剖,最后推測出了蕭競越的身高體重以及品味,甚至還得出結(jié)論:“航空信件還挺有錢的,這個西裝不便宜。”</br>  蜜芽兒無奈,把西裝要回來,掛在柜子里,等著明天還給蕭競越。</br>  大家沒了西裝做分析,又對著蜜芽兒開始各種問。</br>  “看電影呢,這就是談對象約會???他就是這個意思吧?”</br>  “蜜芽兒,你這是終于要邁入美好的春天了嗎?”</br>  “你看他會不會向你表白???”</br>  就在大家的各種興奮激動追問中,蜜芽兒搖了搖頭,表示否認。</br>  “別人送他兩張票,他怕浪費,才請我看的——他是這么說的?!?lt;/br>  “我呸,誰信??!”</br>  這個說法顯然無法阻擋大家伙八卦的熱情,大家都不信這個理由,太假了。</br>  其實蜜芽兒也不信。</br>  不過管它呢,反正她知道,蕭競越就是要和自己一起去看電影,這就足夠了。</br>  看電影,在這個年代意味著什么,大家都懂的。</br>  一對年輕還沒有結(jié)婚的男女去看電影,還能有什么其他意思?</br>  想到這里,蜜芽兒的心都在歡快地飛,就是那種飄啊飄啊根本落不到實處的飛。</br>  “我得早點睡,明早先去我姥姥姥爺那里,和他們說下,他肯定是傍晚來接我,這樣我中午回來就好了?!?lt;/br>  “我先睡了,各位姐姐!”</br>  蜜芽兒洗把臉就往上鋪爬。</br>  底下幾個舍友紛紛笑:“蜜芽兒,明天好好打扮,要不要我把口紅借給你?”</br>  蜜芽兒搖頭:“算了,平時不用,突然用了自己也不自在,我還是多睡覺吧。”</br>  睡個美容覺,明天看上去狀態(tài)也好。</br>  可是當(dāng)她躺在床上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悲慘的事情,她根本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里都是蕭競越。</br>  給自己披上衣服的蕭競越,握住自己手的蕭競越,還有那個距離自己太近太近的蕭競越。</br>  她翻來覆去地烙煎餅,就是睡不著。</br>  等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去,第二天醒來,外面天已經(jīng)大亮。</br>  舍友們都還甜蜜地酣睡中,好不容易的周末,她們也放松了。蜜芽兒躡手躡腳地下床,從衣柜里翻出來頭天已經(jīng)準備好的衣服,輕手輕腳地穿上,背上包,踩上回力鞋,小心翼翼關(guān)上門,出了宿舍。</br>  出去后,去的是北大的東門,東門對面就是清華大學(xué),中間那條路是學(xué)院路,顧名思義的一條路,高校云集?,F(xiàn)在這條路附近還比較荒涼,可是再過若干年,中關(guān)村將會崛起并聞名全世界,五道口也將成為繁華之地。</br>  蜜芽兒坐上了公交車,這條公交車直達姥姥姥爺家。</br>  周末,公交車上特別多,人擠人,蜜芽兒剛握住扶手,就看到車外人流中好像有個身影特別熟悉。她微吃驚,探頭就要往外細看,誰知道再看不到了。</br>  那個人影看著有點像蕭競越。</br>  不過仔細想了想,不至于吧,現(xiàn)在才早上七點多,哪有現(xiàn)在去看電影的啊,他說的是那電影票是明天晚上的,總不可能一大早上就往這邊跑吧?</br>  這么一想,她也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看錯了,就沒在意,這時候公交車突然急剎車了下,她不敢再分心,趕緊緊抓著扶手穩(wěn)定身體。</br>  周末出來的人多,自行車也多,有點堵車,到了姥爺家已經(jīng)八點多了,蜜芽兒正好趕上吃早餐。</br>  “蜜芽兒喝豆?jié){,這是你姥爺撿的豆子,可干凈了。外面賣的豆?jié){肯定不如咱這個用的黃豆好?!?lt;/br>  童母童父現(xiàn)在兩個老人單獨過日子,除了偶爾去醫(yī)院坐個班,其他時候也沒事。人年紀大了,就愛回憶以前,也想多看看子女。</br>  童昭那邊太忙,回不來,現(xiàn)在他們就指望著蜜芽兒回來了。</br>  “蜜芽兒,中午想吃什么?姥姥給你做?!?lt;/br>  童父童母不缺錢,現(xiàn)在又不要票據(jù)了,只要有錢啥都能買到,可以說是物質(zhì)豐富的,這種物質(zhì)豐富使他們變著法子地疼愛蜜芽兒,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蜜芽兒面前。</br>  “姥姥,姥爺,我這一周回來兩次,天天來家里吃好吃的,都要變胖了!你們放心吧,我在學(xué)?;锸晨珊昧?,餓不著?!?lt;/br>  蜜芽兒一邊喝豆?jié){,一邊笑著說。</br>  “那就好!我們撿了不少黃豆,磨了不少豆?jié){,等下你用保溫杯帶回去,給你宿舍里的同學(xué)都喝點。”童母這么叨叨說。</br>  “一個豆?jié){,有什么稀罕的???還值得巴巴地帶到宿舍給人家喝?!迸赃呁笓u頭。</br>  童母白了童父一眼:“你懂什么啊,外面的豆?jié){都摻了不少水,哪里有咱自己的豆?jié){實在。姑娘家多喝豆?jié){好。”</br>  童父頓時不吭聲了,他其實還是覺得一個豆?jié){至于還得帶到學(xué)校嗎,不過他決定閉嘴不說話。</br>  蜜芽兒看姥姥姥爺吵嘴,忍不住笑了,這兩個老人家就是這樣,三不五時都要斗斗嘴,然后姥爺永遠要在姥姥面前讓步。</br>  看到這里,她忽然想到,她會找一個什么樣的,她找的那個人,會在年邁之后依然互相斗斗嘴嗎?她將來的丈夫總是會在斗嘴的時候最后讓步嗎?</br>  這么想著,她忽然就想起了蕭競越。</br>  他會和她斗嘴嗎?</br>  這么一想,臉上唰的一下子就燒起來了。</br>  她到底在想什么??這還八字沒一撇呢!</br>  當(dāng)下埋頭繼續(xù)喝豆?jié){,一口氣喝光了。</br>  “蜜芽兒怎么了,發(fā)燒了?”童母一看蜜芽兒那紅彤彤的面頰,趕緊過來摸了摸蜜芽兒的額頭。</br>  蜜芽兒搖頭:“沒事,沒事?!?lt;/br>  童母心疼:“怎么好好這么紅,額頭溫度也高,老頭子,你還不去拿體溫計,給蜜芽兒量量?!?lt;/br>  量體溫?</br>  蜜芽兒頭搖得像撥浪鼓:“姥姥,你別逗了,我就是剛喝豆?jié){喝的,根本沒事。你不信,咱兩親親額頭!”</br>  說著,她用額頭和姥姥碰了碰,姥姥感覺了下,才勉強放心。</br>  姥爺那邊一邊翻著報紙,一邊搖頭嘆:“你啊,瞎擔(dān)心,咱蜜芽兒身體好著呢!”</br>  陪了姥爺姥爺一上午,中午又和姥姥一起做飯,蜜芽兒現(xiàn)在手藝不錯,做了一個紅燒肉,一個紅燒豆腐,還有個涼拌菜。</br>  其實紅燒肉是姥姥給蜜芽兒預(yù)備的,老兩口現(xiàn)在不怎么吃葷,蜜芽兒特意裝出一小盤了吃,果然這一小盤吃完了就飽了。</br>  考慮到姥姥姥爺不愛吃肉,留著也白白浪費了,蜜芽兒就拿了飯盒裝起來,打算帶回去給舍友吃。</br>  “這就走???”姥姥明顯舍不得。</br>  “姥姥,有個以前在大北莊的老鄉(xiāng),人家從美國回來,今天約我一起吃個飯,我想早點回去?!?lt;/br>  姥姥一聽:“美國回來,是不是那個中科大少年班的???”</br>  蜜芽兒點頭:“是啊,他和舅舅挺熟的。”</br>  蜜芽兒之所以這么說,是怕兩位老人不放心,如果說是舅舅熟的,他們至少安心。</br>  “我知道,就是那個叫蕭競越的,他多大了,比你大幾歲?”</br>  “六歲?!?lt;/br>  姥姥一聽,頓時有些失望了。</br>  “這么大啊?!?lt;/br>  她是積極地希望蜜芽兒早點談對象,可不能像童昭一樣拖著了。童昭夫婦現(xiàn)在聚少離多,芮一蕊至今也沒有要小孩的意思,提起這個來,芮一蕊父母和童家二老都犯愁,四個老人一起唉聲嘆氣的。</br>  姥姥不懂這是怎么了,就是覺得,如果能早點結(jié)婚,至少不至于拖到三十六七歲了還不要孩子吧。</br>  所以現(xiàn)在是積極地想給蜜芽兒介紹對象,一聽說有個男的在蜜芽兒身邊出現(xiàn)就感興趣。</br>  可是,再積極,這大六歲的也不太合適吧。</br>  蜜芽兒看著姥姥有點失望的神情,卻不好說啥,她知道如果她真得和蕭競越在一起,勢必要想辦法說服下姥姥姥爺了。</br>  到時候是不是可以請爹娘來幫著說?爹娘應(yīng)該……很喜歡蕭競越吧?</br>  這么胡亂想著,她出了門,坐公交車來到了學(xué)校,提著保溫飯盒沿著林蔭路往宿舍方向走去。</br>  雖然北京大學(xué)的伙食還不錯,可是這紅燒肉都是買的上等五花肉,自己家做的和食堂的大鍋飯肯定不一樣,宿舍里的幾個,黨一躍特愛吃肉,肯定喜歡這個紅燒肉。</br>  她提著個保溫盒,邁步往宿舍走去。估計下午蕭競越差不多就來了,她得準備換下衣服,再把他的外套整理下,還要看看穿哪雙鞋子。</br>  去看電影的話,不應(yīng)該再穿腳上的運動鞋了吧?</br>  正想著,她忽然看到前方一個人影,正靠在柳樹上,仰著臉,看向自己的宿舍方向。</br>  她微楞,光憑背影,她也認出,這是蕭競越。</br>  “競越哥哥,你——”他怎么現(xiàn)在就來了,現(xiàn)在才下午一點鐘??!</br>  蕭競越猛地回過神來,灼熱的視線便直直地射來。</br>  短發(fā)垂在額間,他的眼睛帶著些許紅血絲,下巴那里也有些許不太利索,看上去略有些憔悴。</br>  蕭競越抿著唇,望著蜜芽兒,不說話。</br>  蜜芽兒有些茫然:“競越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現(xiàn)在就在這里?。坎皇钦f晚上嗎?”</br>  “你——”蕭競越微微擰起眉:“你去哪兒了?”</br>  蜜芽兒連忙說:“我去我姥姥姥爺家了,我這不是想著晚上你要帶我去看電影,所以早早地回來了?!?lt;/br>  說著,她還提了提自己手里的保溫飯盒:“我還給我們宿舍帶了點吃的,你要嘗嘗嗎?”</br>  蕭競越卻根本不吭聲,就那么沉默地凝視著她。</br>  秋日陽光曬得難受,他的目光晦暗深沉讓人不敢迎視,她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好了要去看電影嗎,怎么才過了一夜,他就這樣子看自己?</br>  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似的?</br>  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了。</br>  忽然覺得,此時的蕭競越有點像上輩子的那個,盡管只是一眼,她卻知道,那個人冰冷遙遠并不好親近。</br>  “競越哥哥,我……”她捧著保溫飯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br>  蕭競越看到她這樣,眼神中的晦暗慢慢消散。</br>  他走上前,抬起手,一把握住了她的。</br>  “蜜芽兒,沒事,對不起,是我多想了?!彼麑⑺氖謹n在懷里:“你要先回宿舍是嗎?”</br>  蜜芽兒原本確實是要回宿舍的,可是他這樣子,她不太放心,于是便輕聲說:“我們?nèi)ツ沁厴湎伦??!?lt;/br>  “好。”</br>  他自始至終沒放開她的手,一手牽著她,另一只手接過來她手里的飯盒,然后拉著她來到了樹下。</br>  坐定后,頭頂著藍天,腳踩著落葉,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了。</br>  蕭競越低頭看著蜜芽兒,見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模樣。</br>  憐惜之情猶如潮水,瞬間彌漫胸口。</br>  他知道今天其實是自己誤會了,是自己想錯了,自己剛才一定表現(xiàn)得不太友善,一定是嚇到她了。</br>  “蜜芽兒,你在害怕?”他低聲這么問。</br>  “沒有?!泵垩績合肓讼耄骸拔揖褪遣恢溃阍趺戳?,看上去心情很不好?”</br>  “我沒有心情不好?!彼?,溫聲說:“我心情挺好的?!?lt;/br>  “是嗎?”蜜芽兒歪過頭,打量他。</br>  現(xiàn)在看著是比剛才好多了,可是剛才,那真是陰霾密布。</br>  “咳,我真沒事?!彼嗔巳囝~頭:“昨晚沒睡好,可能是累了?!?lt;/br>  這確實也是個理由,蜜芽兒信了,畢竟她昨晚也沒睡好。</br>  “中午飯你吃了嗎?”望向自己的保溫飯盒,她這么問道。</br>  “還沒。你呢?”</br>  “我吃了?!泵垩績簭乃掷锝舆^來保溫飯盒,打開:“這里面是紅燒肉,我做的,可好吃了,你既然沒吃中午飯,吃了這個吧。”</br>  本來是給舍友的,現(xiàn)在只能對不起舍友了。</br>  蕭競越低頭看向那紅燒肉,顏色鮮亮,一看就好吃。</br>  他在國外多年,也吃過中餐,可是外國的中餐和中國的不是一個味兒,現(xiàn)在一看到紅燒肉,食欲大振。</br>  更何況,他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直就沒吃飯。</br>  蜜芽兒看他那想吃的樣子,也是笑了:“競越哥哥,這個你吃吧,就是不要嫌棄是我剩下的!”</br>  其實她是單獨分了盤的,不過確實也是剩下的。</br>  “我干嘛嫌你?!彼麊÷曔@么說。</br>  “你先吃著,等我回下宿舍,我得和我們宿舍的打個招呼,再把你的外套拿出來,然后等你吃完了,我們就出去玩兒,好不好?”</br>  她軟軟地這么說話,言語間已經(jīng)把兩個人都安排妥當(dāng)。</br>  他還能說什么?</br>  望著她眼里歡快期待的笑意,他也笑了,輕點頭。</br>  蜜芽兒把筷子從保溫飯盒的側(cè)面抽出來遞給了蕭競越,又囑咐說:“一點不咸,可以直接吃,你都吃了吧!”</br>  蕭競越?jīng)]吭聲,竟然很聽話地點了點頭。</br>  蜜芽兒想摸摸他的腦袋,不過努力忍住了,她沖他笑了笑,趕緊回宿舍去了。</br>  一推開宿舍門,宿舍的幾位都在,正玩撲克呢,看到蜜芽兒回來了,都驚呼起來。</br>  “你可算是回來了!”</br>  “蜜芽兒,你太狠心了,一早就跑了,你家航空信件等了你一天了!”</br>  “蜜芽兒,你不知道,他竟然早上八點就來了,宿舍阿姨過來問,說你不在,他就在樓下一直等一直等!我都不忍心了!”</br>  “是啊,蜜芽兒,昨晚不是和人家說得好好的嗎,怎么今天你跑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你太狠心了!”</br>  蜜芽兒聽著這話,頓時愣在那里。</br>  她回憶起剛才在樓下看到蕭競越時,蕭競越那眼里的紅血絲,那略顯陰霾的神情。</br>  他以為……自己言而無信早早地跑了?以為自己爽約了??</br>  然后就這么干巴巴地等了大半天?</br>  早上八點就來了,他是不是連早餐都沒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