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寵
M酒店有好幾棟主樓,每棟樓都有凰璽貴賓的專屬樓層,每個樓層有三到五個服務(wù)區(qū),相隔都比較遠(yuǎn)。
每個區(qū)又只有兩三名值班管家,還不是在一塊,所以到了凌晨四五點,大家的身體和腦子都會極度疲勞、困得要死,恨不得不顧規(guī)定和形象癱在地上。
所以后半夜沒有VVIP在店時,主管和老員工會在公共頻道里聊天解乏,或講點笑話醒醒神。
可徐亞瑟卻偏偏喜歡在這個點,抓人去辦公室或倉庫干那些不是費腦就是費力的活,還會親自檢查,錯一點就要求全部重來。
因此誰要是在耳機里聽到自己名字,瞬間就跟要去上刑似的。
幸好唐川來了之后徐亞瑟誰都不折騰了,“專寵”唐川。
但時間一久,公共頻道的閑聊畫風(fēng)就不對勁了。
徐亞瑟身高將近一米九,肩寬腰窄,比例極好,傳聞還有超級漂亮的肌肉,深灰色西裝制服穿他身上有種禁欲的性感。
有人說要是能睡他一晚,被扣掉一年的工資也值了。
可惜亞瑟有潔癖,厭惡跟人有身體接觸,大家嘴上怎么吃他豆腐都OK,但是不可以上手摸。
加上他不在員工區(qū)換制服,沒人知道他脫了衣服到底長什么樣。
而唐川身高177,放在普通人里不能算矮,奈何凰璽的男管家平均身高高達(dá)181,西方人很多,骨架偏大,相比之下,身型纖細(xì)輕盈的唐川簡直算得上小巧玲瓏。
加之他長得人畜無害,膚白發(fā)黑,五官清秀,巴掌大的小臉上嵌著一雙透潤干凈的大眼睛,看誰都像帶著溫蘊的水汽,年紀(jì)在服務(wù)部又是最小的,剛來的時候誰都喜歡沒事躲著攝像頭rua他兩下。
唐川皮膚白而薄,稍微碰一下都會泛紅,面對過于熱情的各國老外又不夠敏捷,武力值也低,反抗基本無效,那會兒經(jīng)常被rua得兩個腮幫子通紅。
有些人還喜歡團伙作案,合伙把他逼得眼里的水汽更多,偏偏還咬著牙不肯哭,于是招來更多的折磨。
徐亞瑟兩次發(fā)現(xiàn)他臉頰上居然有淤青后終于問出緣由,而后明令禁止大家欺負(fù)他的專屬小苦力,違者扣一周小費。
Rua不到柔軟Q彈小腮幫的管家們各種不爽,但徐亞瑟說一不二,扣過幾個不聽話的家伙真金實銀后大家終于消停,改打嘴炮,把他和唐川湊在一起開玩笑。
明知道徐亞瑟喊人進辦公室是去干活的,卻故意說亞瑟對Don情有獨鐘,自打他來之后,亞瑟誰也不愛了。
有女員工說自己雖然心碎,但Don這么可愛,輸給他心服口服,愿意把性感值爆表的亞瑟讓給他。
這兒除了馮宇聰沒人知道唐川的性向,徐亞瑟對男人顯然也不感興趣,大家原本就是無聊鬧著玩,都不會往心里去。
唐川只是一個小實習(xí)生,性格也不外向,沒有正事根本不吱聲,但聽到太讓人臉紅的橋段也忍不住要辯解一兩句。
誰知徐亞瑟明明平時也不聊天,唐川一說話他就要插嘴,卻并不是幫忙解釋,而是拆臺。
麗莎:“Don,告訴我亞瑟有幾塊腹肌。”
唐川:“不知道,我只是去辦公室干活?!?br /> 徐亞瑟:“明明還干了別的。”
朱迪:“Don,亞瑟但三圍分別是多少呀?”
唐川:“別問我?!?br /> 徐亞瑟:“你知道的?!?br />
已公開出柜的里昂:“小Don,我們家亞瑟的鯊魚肌性感嗎,描述一下?”
唐川:“什么是鯊魚???”
徐亞瑟:“你摸過的那一排。”
唐川:“……”
不會開玩笑就不要一本正經(jīng)亂湊熱鬧。
時間一久,其他班次的同事也知道徐亞瑟喜歡專寵某個小朋友,膽子大的交班時故意問他和唐川什么關(guān)系。
唐川見徐亞瑟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戲虐,心知不好,連忙躲到角落趴在桌子上裝鴕鳥,只露出一對紅彤彤的耳朵。
然后他果然聽到某人說:“我顯然超喜歡小Don,都別跟我搶?!?br />
生怕別人不誤會,簡直太欠揍了!
別人都在磕他們的CP,而唐川只想在徐亞瑟那張帥得過分的臉上打一拳。
“你看上去不太愿意,”徐亞瑟靠在自己辦公桌上看他吃飯,好整以暇地問,“那為什么我每次叫你,你還是會來?”
又說:“而且很快就來。”
“誰讓你是我老板?”唐川無視他語氣中的那點得意,把剝好的雞蛋放進粥里,“我要是不來,你在我的實習(xí)評測上亂寫一通,我拿不到實習(xí)學(xué)分就畢不了業(yè)?!?br />
“這理由真沒說服力,”徐亞瑟眼中掠過一絲笑意,“Don,你知道我不會公報私仇的?!?br />
“那我謝謝你,”唐川不打算就這個問題跟他深入探討,把球踢了回去,問,“服務(wù)部這么多管家,你又為什么總喊我一個實習(xí)的?”
“他們不喜歡我,不愿意來?!毙靵喩獩]什么情緒地說。
亞瑟來后不久,大家對他的熱情確實消退了一半,還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凱撒。
因為他除了愛四五點喊人干活,對員工服務(wù)出品要求也極高。
誰要是犯錯或偷懶被他抓到,一周的小費都沒了;
隨便逮個人就問某VIP的房間號、入離店日期、特殊要求三件套,以上答錯一點,本周小費無;
就連端著托盤走在路上被他撞見,也有可能被掀開蓋子檢查,最終因餐具擺放不合標(biāo)準(zhǔn)而喪失一周的銀子。
凰璽的小費是全酒店最高的,服務(wù)部是平分制,誰被扣誰損失慘重,所以當(dāng)亞瑟說誰再捏唐川的臉就扣小費后,很快就沒人騷擾他了。
然而同一個管家要是連續(xù)幾次因為工作栽在亞瑟手里,懲罰居然還能疊加,最高記錄有人一整個月都沒拿到一毛錢。
這些騷操作讓夜班管家們一整晚都猶如驚弓之鳥,遠(yuǎn)遠(yuǎn)瞧見那兩條大長腿往自己的方向邁就發(fā)憷,瞌睡都嚇沒了。
長得再帥有什么用?
不給看、不給摸、這么喜歡搞突襲還動不動扣錢!
哦對,他還不許他們碰小Don!
He tui! 繼續(xù)愛他不如愛塊叉燒!
“這個理由也沒有說服力,”唐川不以為然,“你依然有很多粉絲,他們隨時愿意為你效勞?!?br />
唐川知道的顏粉就有好幾個,比如一看到亞瑟就兩眼放光的里昂和朱迪。
“還有一個理由,”徐亞瑟把咖啡杯放在一旁,一本正經(jīng)道,“因為我喜歡你,可你總是不信。”
“我信。”唐川敷衍地回了一句,埋頭繼續(xù)和他的早餐作斗爭。
英文里的Like對誰都可以坦坦蕩蕩說,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都很難引起誤會。
像徐亞瑟這種一句中文都不懂的歪果仁嘴里說的喜歡,更是壓根就不能當(dāng)真。
過了一會兒,徐亞瑟又說:“傳聞我是集團老板的兒子,你信嗎?”
“我信你才有鬼?!碧拼ㄈ滩蛔∮弥形泥止尽?br />
“Don,你在說我壞話?”徐亞瑟挑眉,抬手把唐川的頭發(fā)給揉亂了。
“絕對沒有,我只是說這種傳聞太離譜,”唐川連忙躲開,“別弄我發(fā)型,一會兒還要回樓面呢。”
M集團在新加坡除了酒店,還有高端商場、賭場、歌劇院、博物館、游樂園等投資,在濱海灣形成了一個M集團的旅游區(qū),全球其他地區(qū)的投資版圖更是大得驚人。
某次典禮上,唐川遠(yuǎn)遠(yuǎn)瞥見過這個龐大的跨國娛樂王國老板一家子,夫妻倆和兩個十多歲的孩子都是白人。
亞瑟長得再帥,這典型的中國膚色也不可能是所謂的太子爺。
“你太不好騙了,”徐亞瑟溺寵地看唐川給自己順毛,道,“腦袋瓜這么聰明,跟你小白兔一樣的外表真不一致?!?br />
唐川在公共場合很安靜,開會的時候喜歡躲在最后坐著,徐亞瑟喜歡用各種膽子小的動物來形容他。
他已經(jīng)懶得氣了,吃完早餐擦了手,把餐盤放到角落的桌子上,轉(zhuǎn)身拿著進貨單鉆進了冷藏室。
值班經(jīng)理辦公室挺大的,且就在倉庫外面,拉開最近的辦公桌對面那扇門就是存放酒水的冷藏室。
唐川進去后呆十多分鐘又出來了。
冷藏室里只有幾度,他身上的裝備在里面呆一會兒還好,平時盤點一下庫存也扛得住,今天可不行,得找點什么穿上。
徐亞瑟正在處理郵件,見他出來看了他一眼。
唐川去拿早班經(jīng)理威廉搭在椅背上的西裝時,聽到徐亞瑟說:“別穿那個,都兩天沒送洗了?!?br />
“沒關(guān)系,”唐川道,“我先借穿一下,等會給他帶去洗?!?br />
說罷,他把威廉的名牌拿下來放在桌上,抖了抖衣服往身上披。
轉(zhuǎn)椅滾輪在地毯上發(fā)出微小的摩擦聲,徐亞瑟長腿一跨快步走到唐川身后,接過威廉的西裝丟在一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他身上。
淡淡的冷松香伴著衣物抖動的風(fēng)飄到唐川鼻子里,還帶著主人體溫的西裝將他裹住。
唐川有點驚訝,仰頭看亞瑟,問:“你不是有潔癖么?”
“誰給你看的診斷書?”徐亞瑟聞言扯了扯脖子上的淺藍(lán)色領(lǐng)帶,彎腰認(rèn)真幫唐川穿衣服。
“也是,我感覺你這潔癖時發(fā)作時不發(fā)作的,”唐川彎著眼吐槽,低頭一看,說,“我的手還沒伸到袖子里呢?!?br />
“閉嘴吧小東西,”徐亞瑟假裝生氣,將西裝扣子都扣上才直起身,高傲地拿下巴對著他,“自己穿?!?br />
衣服很大,不,極大,像麻袋一樣套在唐川身上,他扭動一下就把兩個手都伸到袖子里了。
“你到底有多高啊?三米?”唐川看著長出一截的袖子和寬得夸張的肩墊,忍不住問。
衣服下擺都到他大腿上了。
徐亞瑟見他穿自己西裝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撲克臉也裝不下去了,勾了勾嘴角:“該我問你吧,你到底有多小?”
嘖,怎么能說一個男人???
唐川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地橫了亞瑟一眼,把袖子折上去兩道,轉(zhuǎn)身回了冷藏室。
他拉開一個個冷藏柜,對著手里的酒水單核對原來的庫存,把新入庫的標(biāo)上,算好總數(shù),在單子上做好標(biāo)記。
如果碰到日期相隔比較久,又不宜陳年或有保質(zhì)期的酒水,就要把柜子里面的挪到前面,新入庫的往后面放,確保先買的先用。
有兩瓶香檳放在某個柜子下面那層的最末端,唐川花了快兩個小時點完了其他所有,打算去把這兩瓶酒往外挪一點就差不多完事了。
但柜子太深,他只好把整個上身都鉆進去。
鉆進去之前,他擔(dān)心弄臟間歇性潔癖患者徐亞瑟的西裝,便把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