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45章
秦渙離開寒梅嶺去找韋南風后跟他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事情原委,說若是顧敬察覺了此事必定會追究到底,想請韋南風去跟顧敬說個情,保住洛英的命。
然而韋南風對此卻表示,一個擅作主張、不服從主上命令的人,沒什么好留的,讓她死都是便宜了她。
若是換作別人,秦渙也不會再多言,可洛英對他來說有天大的恩情,他必須要保住她。
他知道若是顧敬發(fā)起狠來,向其求情絕對沒有用,于是蹲到韋南風身旁再次懇求道:“師父,洛英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若是沒有她,徒兒早就沒命了,我怎么能忍心看著她喪命?您就幫幫我好嗎?”
世人眼中陰鷙狠毒的韋南風,只有在面對秦渙時才會顯露出慈藹的一面,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輕拍了拍秦渙的肩膀,“我此生做的最大錯事,就是不該心疼你,將你保護得太好,把你性子養(yǎng)得太軟了些?!?br/>
“我早就跟你說過,敬兒無論做什么,你都必須無條件聽他的,洛英對端王府有天大的恩情,那敬兒呢?他為了端王府已經(jīng)承受多少苦難了?”
“即便洛英這么做情有可原,她也不該觸碰敬兒在意的東西,我保不住她也不想保,你求情也是沒有用的?!?br/>
秦渙見他不想幫自己,袖下的雙手不禁曲握成拳,快速站起來就往外走,韋南風見狀呵斥道:“站?。 ?br/>
秦渙只當沒聽見,步子邁得越發(fā)大了,然而到門口后就被兩暗衛(wèi)攔下,迅速向他行禮,“主上,您若是走出這個屋子,屬下們就沒命了,求主上憐憫。”
他這才極為不情愿地轉(zhuǎn)回到韋南風面前,還帶著些少年稚氣的清雋面頰浮現(xiàn)一抹狠絕,有些賭氣地說:“既然兄長不在意我,不需要千音閣,那么以后我與千音閣也不必再幫他?!?br/>
“南疆的計劃就讓我去完成,我偏不信靠我自己的力量不能洗刷端王府的冤屈,不能滅了大齊,五年不行,我就用十年,十年不行,窮極一生我也.....”???.??Qúbu.net
“胡鬧!”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韋南風厲聲打斷,韋南風從輪椅右側(cè)抽出一根長鞭想打他。
然而鞭子揚到半空許久也不見落下,韋南風瞧著他一臉倔強不服氣,又一連嘆息了數(shù)聲,將鞭子摔到地上,怒斥道:“果真是養(yǎng)廢了,竟如此意氣用事?!?br/>
秦渙聽了這話后越發(fā)不服氣,他本想反駁,但心想若真的激怒韋南風,更加保不住洛英的命。
他便竭力將在肺腑間來回兜轉(zhuǎn)的氣焰壓滅消散,卻仍舊高傲地仰著頭,無聲地表達不滿。
韋南風本不想干涉顧敬做事,但他知道秦渙求自己不成,一定會去找千音閣閣主洛塵,若將事情鬧大,依照顧敬的性子發(fā)起狠來,千音閣興許都保不住了。
他于是耐著性子跟秦渙解釋,“我也不再瞞你,千音閣大勢已去,存亡只在你兄長一念之間,你去找洛塵也是沒用的。”
“倒不如趁著你兄長察覺之前再去勸洛英收手,若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便將此事告訴你姑母,她會有辦法?!?br/>
秦渙聽他這么說心里倒有些驚駭,他雖知道顧敬已經(jīng)不再需要千音閣的力量,但他沒想到顧敬居然已經(jīng)有滅了千音閣的勢力。
千音閣存亡都在顧敬一念之間,那么對于洛英,他必定更加不會放在眼里。
現(xiàn)下聽得韋南風說謝清婉能有辦法救洛英,秦渙便也不再耽擱時間,趕緊離開山谷。
他本想直接前去寒梅嶺,但想起早晨時郁荷去了寒梅嶺,便打算先看看她回來后有沒有什么異常,然后再去找洛英。
他回到鎮(zhèn)撫司后已快接近深夜,正要前去郁荷院子找她,遠遠便看見顧敬匆忙走進去,他只好在附近閑逛,想等顧敬走后再進去。
不多時看見碧珠出來,他便趕緊問碧珠郁荷的情況,聽得碧珠說郁荷從寒梅嶺回來后就一直在睡覺,現(xiàn)下才剛醒來,卻還在喊困。
秦渙立即覺得是洛英給郁荷下了毒,于是囑咐碧珠別告訴顧敬說他來過后又離開鎮(zhèn)撫司想出京城。
但現(xiàn)下時辰太晚已經(jīng)宵禁,他只好又轉(zhuǎn)回鎮(zhèn)撫司,等到次日五更天時分就出了京城前去寒梅嶺森林深處的樓閣找洛英。
等見了洛英后直接問道:“你給她下毒了是嗎?”
洛英原本對他再次冒險前來的行為很不滿,聽他這么問頓時覺得很高興,笑道:“我還以為她師出玄清門,必定能輕易察覺我的毒,沒想到這么快就中毒了么?果真是上天助我。”
“早知道這么簡單,我真應該在她喝的茶里就下毒,反而省了麻煩?!?br/>
秦渙強忍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速度將解藥給我。”
洛英依舊笑著,甚至坐到矮桌前繼續(xù)吃早飯,“怎么不是顧敬前來要解藥?他還沒懷疑到我頭上嗎?”
她說完又了然地輕挑眉頭,“想必是你沒有告訴他毒是我下的,我猜他會帶此女回玄清門解毒,可惜這毒服下后六個時辰必定喪命,回玄清門也是來不及的。”
秦渙聽了后心瞬間涼了一半,他是想保住洛英,但他更不想郁荷出事,若是郁荷真的死了,他該如何去面對顧敬。
他頓時很懊悔自己不該先想辦法保洛英,而是應該先將這件事告訴郁荷,讓她存下防備,也就不會造成這個結(jié)果。
他此刻也不想再去找謝清婉想辦法了,想快速回到京城去找顧敬,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但他剛走出屋子迎面就遇上謝清婉,他不得不停下腳步說道:“我還有緊急的事,改日再來看您?!?br/>
謝清婉見他帶有怒色,便又攔下他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渙不想多言,繞開她接著往外走,走了一小段距離后突然想起剛剛洛英所說服毒六個時辰后必定喪命這句話。
他又快速冷靜下來,直到今日五更天他出門時也沒聽說郁荷有事,想必是還沒有中毒。
他于是趕緊又轉(zhuǎn)回洛英面前,見她還有心情繼續(xù)吃飯,頓時怒發(fā)沖冠,將她面前的矮桌掀翻,厲聲道:“趁現(xiàn)在還沒釀成大錯,趕緊告訴我你是如何給她下毒的。”
他見洛英不為所動,情緒瞬間激動起來,額上青筋暴起,大聲喝道:“你以為殺了她后只用賠你自己的命嗎?若是她死了,別說是你,千音閣也保不住了。”
洛英這才有些心慌,但她又覺得這是秦渙故意威脅,便仍舊緘口不言,只是低頭去拍灑落在衣服上的飯菜。
跟著進屋的謝清婉聽秦渙這么說,覺得他口中的她必定是郁荷,便也趕緊勸洛英,“你可真是糊涂,你這么做跟叛主有什么區(qū)別?你殺了她只會挑起敬兒跟千音閣的矛盾,到時候又該如何收場?”
洛英不以為然,“我覺得他居然因為此女推遲計劃,那么此女日后必定會成為他的阻礙,但不如趁早殺了,免得日后影響大局?!?br/>
“此事是我一人所為,只要計劃能完成,我死不足惜。”
她說完又看向秦渙,“你也別說話嚇唬我,我不信他敢將千音閣滅門,我也不覺得他有這個能力?!?br/>
謝清婉站久了覺得有些氣竭,便尋個位子坐下,低咳了幾聲后才說道:“可我覺得我才是他最大的阻礙,不如你把我也殺了吧?”
洛英聞言立刻變了臉色,有些惶恐地說:“主上言重了,洛英不敢這么覺得?!?br/>
“哼。”謝清婉不滿地輕哼一聲,又看了眼依舊很急躁的秦渙,“若你果真不敢,便趕緊告訴他你是如何下毒的?!?br/>
洛英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說:“我讓道觀的人與她說她丟了魂,需要將符燒成灰兌水喝下才能穩(wěn)住魂魄,那道符是用毒水淬過的,喝下后六個時辰必定喪命?!?br/>
秦渙聞言稍稍安心,他篤定郁荷是不會信這些鬼神之說,必定不會喝符水的,但他又想不明白郁荷為何會嗜睡。
正要詢問洛英,洛英似是知道他的疑惑,接著解釋,“她來道觀時喝的茶里邊有藥,會讓她嗜睡頻發(fā)夢魘導致精神恍惚?!?br/>
“即便她也許不信鬼神之說,但這種情況持續(xù)個幾日時間,她也會變得疑神疑鬼,以為自己真的丟了魂,從而將符水喝下?!?br/>
秦渙聽完又著急起來,趕緊往外走想回京城去,謝清婉又快速攔下他,“你先別急,我心想郁荷是不會輕易喝符水的,想必你兄長此刻也察覺了她嗜睡的異常,更加不可能讓她喝符水?!?br/>
她說完又看向洛英,“你若是還把我放在眼里,趕緊給他解藥?!?br/>
洛英很不甘心,但她也不想違背謝清婉,只得將解藥拿給秦渙。
秦渙接過解藥,心想著即便現(xiàn)在郁荷真的喝了符水,他也是來得及趕回去用解藥救她的,而他不能再輕易前來寒梅嶺,于是又趕緊讓洛英出去,單獨問謝清婉該如何保住洛英。
謝清婉沉思許久才說道:“此事若是讓你兄長知道是洛英做的,他絕對不會放過洛英,現(xiàn)下唯一的辦法,只能請郁荷去跟你兄長說情了?!?br/>
秦渙卻覺得這個辦法不行,他有些失望地說:“郁荷更加是個記仇的,若是讓她知道洛英竟想殺她,她怎么可能為洛英說情,再說即便她愿意說情,兄長也不一定會聽。”
謝清婉快速去寫下一封信遞給他,“你將這封信交給郁荷,她看了后肯定會同意說情的,而你兄長必定會答應她的請求。”
“這封信你不可以私自拆開查看,一定要親自交到她手上,事不宜遲趕緊回去吧。”
秦渙見她這么篤定便也不再說什么,接過信后就趕緊離開寒梅嶺轉(zhuǎn)回京城。
剛到鎮(zhèn)撫司門口碰巧遇上出來的王太醫(yī),他心想必定是給郁荷看病的,見王太醫(yī)走得不急不緩,神態(tài)自若,心想郁荷應當沒有事。
他心料顧敬還在郁荷院中,反而不知道該找什么理由前去找郁荷,只好等顧敬離開后再去。
等了許久后才看見顧敬離開鎮(zhèn)撫司,秦渙便趕緊前去找郁荷,卻又被門口的暗衛(wèi)無痕攔下,與他說道:“大人吩咐,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找郁姑娘,不讓她見任何人?!?br/>
秦渙知道無痕只聽顧敬的命令,心想硬闖的話會讓他起疑心,于是將信拿出來示與他,說自己有緊急的事要找郁荷。
但見無痕將信搶過去后居然要拆信,便趕緊制止,壓低了聲音說:“此信是長公主寫的,你也敢拆嗎?”
“屬下不敢?!睙o痕趕緊又將信還給秦渙,讓他進去找郁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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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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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