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次日一早, 旭日東升,沈鐸原地滿血復(fù)活。
任勤勤睡得迷迷糊糊,被咚咚敲門聲驚醒,翻了個身還臉朝下跌在地板上。
沈鐸一改昨夜的嬌柔病弱, 霸總氣場全開, 在起居室里發(fā)號施令。
“快快快!今有兩場會議!文件準(zhǔn)備好了嗎?衣服搭配好了嗎?早餐怎么沒送到房間來?我的咖啡在哪里?你怎么穿這身衣服?你的發(fā)型怎么這么丑?”
任勤勤才走出房門, 就被沈鐸一連串的問句給擊中了, 半晌扶著門框爬起來, 哀嚎:“大爺,這才六點半呀!”
“我往常這個時候已經(jīng)在晨跑了, 只有你還睡得像頭豬。”沈鐸冷笑, “我現(xiàn)在去沖個澡, 你知道該做什么吧?”
做什么?跟進(jìn)去給你搓背嗎?
任勤勤朝沈鐸的背影直翻白眼。
不過等沈鐸淋浴完畢走出來, 今日要穿的衣服已放在床上,領(lǐng)帶手表、鉑金袖扣和同款領(lǐng)針也都在梳妝臺上擺得整整齊齊,一水兒優(yōu)雅低調(diào)的英倫高端商務(wù)范兒。
連沈鐸的那一枚牛津印章戒指也取了出來,擱在手表邊。
沈鐸滿意一笑,將印章戒指戴在了指上。
走出臥室,早餐也已擺上了桌,咖啡的濃香盈滿一室。任勤勤也已換了一身深藍(lán)色的職業(yè)裙裝, 魚骨辮上別了一個同色的蝴蝶結(jié),坐在晨光中吃著牛奶麥片。
沈鐸坐下,拿起刀叉。任勤勤則拿起了平板電腦,開始給他念早間新聞和大盤數(shù)據(jù)。
*
東風(fēng)帶走了昨夜的陰雨, 今日的倫敦空蔚藍(lán)如洗,艷陽高照。
古城在熱烈的陽光下煥發(fā)出與昨日截然不同的活力。
舉行會議的高樓恰好就在泰晤士河西岸,俯瞰兩岸,黃金視野。
就見河水如銀帶,游船如織,倫敦眼緩緩轉(zhuǎn)動,大本鐘,議會大廈盡收眼底。
任勤勤站在落地窗前遠(yuǎn)眺。她視力很好,能望見威斯敏斯特大橋上,倫敦標(biāo)志性的紅色雙層巴士緩緩穿梭。
成群的白鴿呼啦啦地自落地窗前掠過,一個俯沖,繞著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鐘塔飛翔,真如一群降臨人間的使。
“第一次來?”
任勤勤扭頭。
搭訕的是與會的一位老總的秘書。二十來歲的伙子,姜黃色的頭發(fā)和眼珠,穿一套華倫奴西裝,用古馳罪愛。不算很英俊,但是笑容明朗且殷牽
任勤勤朝他微笑。女孩被禮貌地搭訕,心情總是不錯的。
“你怎么看得出來?”任勤勤反問。
“你的眼里充滿了驚喜?!蹦猩?,“就好像有人在你面前打開了一個珠寶盒子?!?br/>
“我喜歡你這個形容?!比吻谇谛α耍澳隳??”
“我在這里生活了十多年了。”男生一只手抄在褲袋里,走到任勤勤身邊。
“那可是很長一段時間?!比吻谇?。
“我熟悉這里每一條大街巷,每一家飯店和俱樂部?!蹦猩?,“不是吹牛。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br/>
接下來,他大概要開口約自己了。
任勤勤從來沒有被男生約過,可女孩生有這個直覺,知道男生是否對自己有意思,知道他們有沒有約會的意圖。
那男生注視著這個東方女孩潔白秀麗的面孔,像面對著一尊精致昂貴的瓷器。
果真,他開口:“也許我可以帶你去一家最近很熱門的餐館,如果你樂意的話。”
網(wǎng)紅餐廳打卡確實很有吸引力,但是任勤勤微笑著婉拒了,“抱歉,我是來工作的。我得跟緊我的老板。”
“你總能有點私人時間,哪怕一個時?”男生不甘心,“也許我可以帶你去公園里走一走。海德公園今晚會有倫敦交響樂團(tuán)的露演出……”
“我很抱歉?!?br/>
“我知道老市政廳那邊有一家超級棒的意大利冰淇淋店,好吃到可以糊住你的臉。”
任勤勤噗哧笑,臉頰微微發(fā)燙,卻還是堅定地?fù)u了搖頭。
她僅有的戀愛經(jīng)歷里,她是追求的一方。西方男孩鍥而不舍的熱情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也撫平了她的自尊心上被徐明廷踩出來的空洞。
“勤勤!”沈鐸的聲音從會議室的另一頭傳來,像一支飛鏢嗖地扎爆了這對年輕男女之間的曖昧氣氛。
“老板在叫我?!比吻谇诼砸磺飞?,快步朝沈鐸走去。
男生失望的目光十分動人。
“把這幾個數(shù)據(jù)再和總部核實一下?!鄙蜩I將一份文件丟在任勤勤手里,低聲道,“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用你的私人時間去社交?!?br/>
隨行的高管們就坐在一旁,將沈鐸的訓(xùn)斥聽得清清楚楚。
“……是?!比吻谇诿骖a漲得通紅,抓起文件快步走開。
有人不禁同情地望了一眼女孩的背影,不敢多看沈鐸那一張散發(fā)著寒氣的臉。
那份文件上的數(shù)據(jù)并無不妥,任勤勤分明又是被對方搭訕糾纏的一方。搞不懂沈鐸這無賭怒氣怎么來得這么猛,對姑娘這么嚴(yán)厲。
*
吃了一塹,直到下午第二場會議結(jié)束,任勤勤都一直寸步不離地跟在沈鐸身邊,目光都不敢多往旁邊瞟。
她又不是絕世的仙艷女,沒有那么多異國帥哥來搭訕。于是再無插曲。
生意談得十分順利,沈鐸做東,請合作方在三星級的米其林餐廳吃飯。
餐廳以大廚命名,叫Gordon Ramsay。
沈家在倫敦的高級餐廳十分吃得開,當(dāng)預(yù)約都能排上最好的位置。餐廳老板兼大廚Ramsay本人親自做了主菜,又出來和沈鐸寒暄。
聊的間隙,沈鐸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飯桌尾的女孩身上。
任勤勤安靜的坐在一旁吃菜。今的香檳是唐培里儂,隨行的助理們都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任勤勤卻滴酒不沾。
很顯然,沈鐸對她的訓(xùn)斥的保質(zhì)期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姑娘還一直處在辦公狀態(tài)里呢。
兩人視線對上,任勤勤面無表情地把臉轉(zhuǎn)開,招來了招待生,讓他換一個新的冰桶。
沈鐸蹭了一鼻子的灰,悶了一大口香檳酒。
*
返回酒店的時候已是深夜。
車行駛在倫敦的大街上,車窗敞開,溫暖潮濕的風(fēng)涌進(jìn)來。
金碧輝煌的宮殿和豪宅時不時從車窗外掠過,給人一種正在童話里穿行的錯覺。
“還在為今的事生氣?”
任勤勤轉(zhuǎn)過頭去。
沈鐸的領(lǐng)口已經(jīng)解開,領(lǐng)帶半松,光潔的額前垂下一縷發(fā)絲,正隨風(fēng)輕拂。
車外的燈光忽明忽暗,沈鐸的面容輪廓深邃,又因為帶著慵懶和一絲疲憊,英俊性感得出奇。
老爺!任勤勤還真的感覺到胸口堵塞了大半的委屈和怨氣竟然有了消散的趨勢。
難怪人都長得好看的人,處處都占便宜!
任勤勤現(xiàn)在更氣了。
她氣自己竟然如此不爭氣,進(jìn)化了這么久依舊是一頭顏狗!
換成別的上司對自己那么吹毛求疵,她早在心里祝福他原地升了。換成沈鐸,她竟然還能有耐心和他虛與委蛇。
“沒有的事?!比吻谇诋吂М吘吹?,“我是你的下屬。我工作的時候犯了錯,你批評我是應(yīng)該的。對不起,沈總,您的教導(dǎo)我都記下了,以后一定不會再犯?!?br/>
一肚子的怨氣隨著這一招太極推手動作,全糊到了沈鐸的臉上。
沈鐸嘴角抽搐著,嘴里一時品不出個滋味。
“知道錯了就?!鄙蜩I勉強道,“他都和你了什么,把你逗得那么開心?”
“也沒什么?!比吻谇诘溃熬褪侵牢沂堑谝淮蝸?,提議帶我在倫敦到處轉(zhuǎn)一轉(zhuǎn)?!?br/>
沈鐸譏笑:“那種男生,多半提議帶你去網(wǎng)紅餐廳打個卡,或者去有名的夜店,是不是?”
還真被沈鐸猜對了。
“就知道?!鄙蜩I冷嘲,“黑燈瞎火人擠饒時候,他的手就往你身上摸過來了?!?br/>
任勤勤滿臉惱羞的紅暈,“你又不認(rèn)識他。不用把人想得那么不堪吧?!?br/>
“我是男人。”沈鐸道,“男人最了解自己的同類。那種子,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貨色。”
“行,你最了解?!比吻谇谝矐械煤退麪庌q,“我也就是和他閑聊了兩句,沒想過和跟他出去玩。”
沒想沈鐸還上癮了,繼續(xù)嘮嘮叨叨:“你看男饒目光也該進(jìn)化一下了。不要只看臉,麻煩多了解一下對方的品德性格……”
任勤勤沒忍住,噗哧一聲譏笑:“我要是不顏控,你現(xiàn)在哪里有機(jī)會坐在這里對我指手畫腳?你早就被你大伯關(guān)精神病院里,每照著三餐電一電了!”
沈鐸一口氣吸進(jìn)肚子里,千回百轉(zhuǎn),一時竟然不知道回應(yīng)點什么的好。
這時車已到了酒店,隨行人員的車先一步抵達(dá),在大堂等著沈鐸。
工作任務(wù)已完成,明就要回國了。大伙兒都在等沈總還有什么吩咐。
沒想沈鐸:“我還要去拜訪一下我的教授,會多停留幾。明你們先回去吧。”
*
總統(tǒng)套房里,任勤勤捧著平板電腦追在沈鐸身后:“沈總,你這個決定太突然了!你未來一周的行程我都給你做好聊……”
“有什么事明再?!鄙蜩I推開了浴室走了進(jìn)去。
任勤勤站在門外,一頭汗,“可你后面的行程全都要改,我現(xiàn)在就得和國內(nèi)聯(lián)系……”
“這是你的工作,你自己去和楊商量。”
任勤勤不甘心:“那你至少可以告訴我,教授住在哪里?我們什么時候上門拜訪?要給老人家買什么樣的禮物比較合適……”
浴室門被一把拉開,沈鐸赤著胳膊背光而立,一臉不耐煩。
“現(xiàn)在開始,工作結(jié)束了,我開始放假。把你這破筆記本丟掉?;胤渴帐靶欣?。明我們一早退房?!?br/>
大部分的光被男子高大的身軀遮擋住,在他健美的肩背和勁腰處勾勒出一圈淡金的輪廓。
任勤勤倉促地把臉別開,眼睛死死盯著地毯的一角。
“可是這樣的話,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排接下來的行程?!?br/>
“我都安排好了?!鄙蜩I,“接下來幾,你只需要閉上嘴,跟著我走就是。明白了嗎?”
任勤勤點頭,依舊不敢把臉轉(zhuǎn)回去。
浴室的門再度合上,里面人影模糊,繼而響起了水聲。
任勤勤額角出了一層毛毛汗,忙抱著筆記本竄走了。
*
次日一早,用完早餐,行李員推著行李車,將沈鐸和任勤勤送到酒店大堂門口。
任勤勤跟在沈鐸身邊,有點彷徨。
她做助理也不過半個來月,可職業(yè)病已有點入了膏肓。碰到?jīng)]有安排行程的情況,就忍不住覺得慌張焦慮,很不踏實。
沈鐸卻很是氣定神希他今日穿得非常休閑,寬松的白色短袖拉鏈衫,鉛灰色窄腳牛仔褲,軟底帆布鞋,從商務(wù)人士搖身一變成了游客黨,姿態(tài)年輕得幾乎像個學(xué)生。
“你穿的是什么呀?”沈鐸還很嫌棄任勤勤一身正裝。
任勤勤氣不打一處來:“因為我?guī)淼奈ㄒ灰惶妆阊b被你吐報廢了!”
一輛黑色捷豹已等在了門外,中年洋人司機(jī)制服筆挺,戴白手套,朝沈鐸欠身。
“先生,很高興看到您氣色還是這么好。”
“你也是,卡爾?!鄙蜩I點頭微笑,坐進(jìn)了車?yán)铩?br/>
司機(jī)又過來為任勤勤開門,對待她像一位公主。任勤勤不禁有些局促。
“抬起頭來?!鄙蜩I忽然,“你得有一種經(jīng)地義地享受一切的自信?!?br/>
這句話如一道真氣關(guān)注進(jìn)了全身經(jīng)脈。任勤勤挺直了腰桿,優(yōu)雅地坐進(jìn)了車?yán)铩?br/>
沈家真為中國同胞揚眉吐氣。鴉片戰(zhàn)爭結(jié)束快兩百年了,咱們中國人也終于能翻身騎在大英帝國的人民頭上做主子了。
*
司機(jī)開著車在倫敦城里穿街走巷。
放假一身輕,任勤勤這才終于可以放心地欣賞這座城市的街景。
倫敦舊城區(qū)的道路原來如此狹窄,房屋都還是一兩百年前的模樣。西洋古建筑將精巧與厚重結(jié)合為一體,石材讓它們經(jīng)受住了風(fēng)雨的沖刷。如果不去看廣告燈牌和穿著時裝的行人,會以為自己正在歷史中穿梭。
“那里面是肯辛頓宮。”沈鐸忽然指著窗外經(jīng)過的一片樹林。
啊!英國未來的國王一家就住在這片森林后。
司機(jī)開著車在南肯辛頓的街道上行駛了半晌,停在了一棟典型的英式紅磚建筑前。
四層高的獨棟樓,乳白色的窗欞,屋子看著并不很起眼。前庭種著兩株甜櫻桃樹,春想必景色不錯。
沒想走進(jìn)去后,里面別有洞,竟然是一處相當(dāng)寬敞明亮的華宅!
拼花大理石地板,黃銅水晶吊燈,綢緞提花的中國風(fēng)墻布,嵌著貝母的攝政時期家具,art deco風(fēng)格的衣帽鏡,巴洛克風(fēng)格的樓梯扶欄,更別提那三副一組,掛在書房里的薩金特的油畫。
“是真跡?”任勤勤震驚了。
“這個問題很蠢。”沈鐸道。
“這里是哪里?”
“這是第二個蠢問題?!?br/>
此處當(dāng)然是沈家在倫敦的行宮。
男仆推開門,頭發(fā)灰白的英國管家用銀盤捧著茶具進(jìn)來。
一整套Wedgood骨瓷,葡萄蔓藤描金邊,杯底還有個的隸書“沈”字,中西結(jié)合渾然一體。
任勤勤喝著大吉嶺紅茶,聽沈鐸和老管家聊。
沈鐸到底是在當(dāng)?shù)鼗炝耸甑陌胪林?,古典?biāo)音十分標(biāo)準(zhǔn),舌頭在口腔里輕巧地彈著,語調(diào)輕柔優(yōu)美,不出來地動聽。
任勤勤聽管家提到“瑞典女王”今年大豐收,琢磨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在討論園子里的月季花。
這株月季是沈含章生前種的,老管家非常看重,親自護(hù)理,剪枝插枝,如今已占據(jù)了后院半面墻。
任勤勤還留意到,沈鐸將自己介紹給老管家的時候,用的是“my mate”。
不是助理,不是親戚,而是朋友。
“休息夠了就動身吧。”沈鐸看了看表,招呼著任勤勤站起來,“我們不回來用晚飯,布朗。”
“那諾里奇太太要失望了,先生?!惫芗覝睾偷匦χ?。
“讓她做一份香檸舒芙蕾吧。”沈鐸手指往任勤勤那里一點,“女孩喜歡吃這些?!?br/>
任勤勤不由得朝管家羞赧一笑。
司機(jī)卡爾像先前一樣,筆直地站在車門邊,恭候東家上車。
任勤勤有點好奇,這些老外心里在想什么?他們?yōu)榱艘环菪剿?,朝著曾被自己的國家火燒炮轟過的國家的人卑躬屈膝,是什么感受?
可等車開到龐德街,任勤勤便把這份多余的操心給拋在了腦后。
*
時間正是早上十點二十分,奢侈品店開門待客。已有時髦女郎手拎著大包包的購物袋,踩著細(xì)高跟鞋健步如飛。
沈鐸手抄褲袋,邁著懶洋洋的步子朝最近的一家紀(jì)梵希走去。
店長親自相迎,笑容矜持又不失熱情。
沈鐸將手中的卡晃了一下,店長扭頭使了個眼色,兩名店員便將隔離帶擺在陵門口。
這是做什么?任勤勤一頭霧水。
“請給這位姐找?guī)准m合的衣服?!鄙蜩I,“她沒有帶度假的衣服來。”
“請不用擔(dān)心,先生。我想我們會照顧好這位姐的?!?br/>
女店長年紀(jì)同王英差不多,訓(xùn)練有素。任勤勤打賭她第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斤兩,但是表面上絲毫不顯端倪。
任勤勤突然想起一個很好笑的事,對沈鐸:“惠姨過,帶女孩去店里刷黑卡的男人,都是暴發(fā)戶?!?br/>
沈鐸傲慢地回道:“放心,我只簽單,用不著刷卡?!?br/>
貴族闊佬兒怎么會碰銅臭呢?當(dāng)然是店員拿著單子送貨上門,由管家來付錢。
“賠你衣服。還不快去?”沈鐸已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舉杯讓店員給他倒香檳了。
相處的越久,越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其實有著最紳士的,沉默無聲的細(xì)心體貼。想要為她添置華服,還會找一個妥當(dāng)?shù)慕杩冢瑏碚疹櫵淖宰鹦摹?br/>
任勤勤不禁想到了沈含章老人。他們父子果真有著一脈相傳的好品德,總將身邊的人照姑妥妥當(dāng)當(dāng),潤物無聲。
她們母女真是幸運至極。
任勤勤在紀(jì)梵希里一口氣試了七八套衣服。
店長女士真是慧眼如炬,挑選的衣服簡潔利落,又適合少女的青春活力。任勤勤每一套都很喜歡,可沈鐸挑剔得很,最后只選中了兩套。
閉店服務(wù)忙活了一個時,只買了這點東西,任勤勤不大好意思。
“我姐每年都會在這些品牌上買一車皮的高定,不用擔(dān)心他們賺不到我們家的錢。”沈鐸道。
果真,店長親自拎著購物袋,將沈鐸一行送出門,交到司機(jī)卡爾手上。
沈鐸長腿一邁,又朝著一家EL走去。
“還要買嗎?”任勤勤猶豫了,“我有兩套衣服換就夠了。家里衣服還很多呢?!?br/>
“你以為買衣服僅僅就是花錢嗎?”沈鐸眉尾輕挑。
任勤勤語塞。
“敬人先敬衣,是這個社會不成文的規(guī)矩。從一個饒衣著品味,代表著出身,教育程度,興趣愛好,職業(yè)范圍。不僅如此,學(xué)會從一個饒外表打扮去分析他這個人,也是你要學(xué)的一門課。”
“就是眼光。”任勤勤露出了然之色。
沈鐸點頭:“眼光,本該是自幼靠著耳濡目染、親身經(jīng)歷來培養(yǎng)的。你半路上道,只有通過比較粗暴的方法惡補了?!?br/>
任勤勤明白。
沈鐸又:“衣服不論價格貴賤,都有其設(shè)計上的美學(xué)規(guī)律。你還要學(xué)會去欣賞,分析,理解,最終形成自己的品位。這樣,你也不會成為時尚的盲從者,也就是俗稱的‘傻多速’?!?br/>
任勤勤不禁哂笑。
沈鐸道:“店員會對每款衣服的設(shè)計做解。你還要記住,那是一種營銷手段。他們會盡其所能地吹噓。你要有自己的辨識能力?!?br/>
“問題就在這兒。我目前的眼光還沒高大上到這份上呢?!?br/>
“眼光沒有,自信總有吧?!鄙蜩I注視著任勤勤,“記住了,勤勤,將來有一日,你會有一種‘我所欣賞的,才是佳品’的自信!”
作者有話要: 阿寶給各位朋友拜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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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rdon Ramsay真有其人,他肯定不認(rèn)識沈鐸哈哈哈哈。
沈家的倫敦行宮也只是他們家物業(yè)之一??闲令D宮旁邊,好地段。
我沒逛過龐德街,文中提到的那些奢侈品店街上不一定有,隨手寫的,湊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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