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洲蘇家
段府和文王府關(guān)系親密,松洲蘇家和文王府又有牽扯,再加上蘇門鏢局在兩江河道的威望,一旦蘇家卷入此事。。。。。段蘇容抬頭,“江南府近一月可有可疑江湖人蹤跡?”
“無。”
“船只往來呢?”
“往來船只入港皆有官府備案。”
“蘇家也有?”
“這個。。。。不知。。。。”
“蘇家。。。”段蘇容雙手抱臂,并不多加責(zé)怪,之前他們未曾想過蘇家,疏漏也在常理,“。。。蘇家控制松洲兩江河道,除了鏢局的生意,還有商鋪米行,往來運貨走轉(zhuǎn)在江南府之間,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意,一旦有心。。。。”
一旦有心,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段蘇容咬了咬唇,暗暗怪自己大意,之前他只想到京都和安陵相去甚遠(yuǎn),并未多加注意,如今再看,江南府水路四通八達(dá),通過兩江河道,西可通越,東可入海,太子若是從江南府的關(guān)塞出去,真是輕而易舉。
“大人,要查嗎?”陽泉等了半天,不見他說話,問道。
“自然。”段蘇容說,“不但要查,還要仔細(xì)的查,你去查查蘇家最近幾月有無可疑事件發(fā)生,還有蘇家的人也要查一遍。江湖世家個個身懷絕技,蘇家的七位姑奶奶更是不簡單,你行事小心一點,不可硬碰硬。”
“屬下明白,那油門小鋪那里。。。”
段蘇容想了想,道,“阿七那里,我會想辦法,你先走一趟松洲府要緊。”又仔細(xì)叮囑,“記住,不可讓人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
陽泉點頭,自去查不提。
王家府門口,早夏的陽光正午明晃晃的掛在頭頂,阿七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著面前緊閉的府門,摸了摸食盒里變軟的糕點,暗暗咬住了唇。
良久,后門打開,管家模樣的人說話,“進(jìn)來吧。”
阿七一言不發(fā),推了腳邊的手推車進(jìn)去。
后院里,王家公子正躺在樹蔭下納涼,身邊兩三個侍女打著扇子。聽到小廝耳語,睜開了眼。
“走,去看看。”他抬腿下塌,三兩步的往后廚走去。
廚房后院里,阿七正在默默的從手提車上卸糕點食盒。王公子走過去,指尖挑起盒蓋,捻了一點糕點屑,輕輕的磨了磨。
“這糕點。。。成色看起來不太好嘛。”
阿七不答。王公子不放,“阿七姑娘,我府中定的是二十盒糕點,我如此照顧你的生意,你卻拿變質(zhì)的次品來充好,恐怕有些說不過去。”
阿七咬了咬唇,低著頭辯解,“糕點是今日早上新出爐的。”
“哦?”王公子將手指上的糕點屑伸過去,“莫非,是本公子眼拙了?”
阿七無言以對。她的糕點用的是新鮮的花瓣,最忌天熱,今天在太陽底下站了兩個時辰,再好的糕點也要廢了。
王公子拍了拍手,“這變質(zhì)的糕點,我是絕對不會收的,可就這樣讓姑娘走了,又實在說不過去,也有損我們王家的顏面。這樣吧,管家------”他朝后招呼了一聲吩咐,“讓廚房辟一塊地方出來,讓阿七姑娘在咱們家的廚房新作二十盒糕。”說完又重重囑咐了一句,“記住,成色賣相口味缺一不可,食材全部備足,什么時候做出的東西讓本公子滿意了,什么時候再讓阿七姑娘離開。”
他話音剛落,阿七臉色一白。
“王公子。。。”
“對了----”王公子背著手一笑,“我有幾位遠(yuǎn)方來的好朋友,今日慕名去了烏雀樓賞樂,雀枝花魁和秦媽媽,恐怕都騰不出手來照顧姑娘了。”
阿七聽完身子顫了顫,扶著一邊的樹枝才沒有倒下去。
王公子見此臉上笑意加深,慢慢走到她面前,在她耳邊低聲道,“當(dāng)年既然不愿,你以為毀了一張臉就夠了?”
“你-------”阿七捏緊了拳頭,看著面前的這面容,要咬碎了牙關(guān),才能不沖上去和他同歸于盡,她重新低下了頭,“------王公子,當(dāng)年是阿七得罪了公子,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阿七一般見識。我家中還有臥床的老父,恐怕不能在公子的府上多待。”
“你還記得自己家中有老父就好。”王公子淡淡接口。
阿七一震,正在極為無助的時候,耳邊突然有清泉般的聲音響起,“阿七姑娘!”。
阿七抬眼去看,依然是那樣笑意溫溫的臉,段蘇容站在不遠(yuǎn)處朝他們行禮,“阿七姑娘,王公子。”
“你怎么在這?!”王公子皺眉,低聲斥責(zé)。
“子瑯,不得無禮。”聞聲趕來的王家老爺,刺史府的王長衛(wèi)匆匆朝段蘇容告了罪,又對自己的兒子道,“子瑯,這是刺史韓大人的遠(yuǎn)方子侄,今日特意到府上做客的,是為父的貴客,快來給客人見禮。”
王公子王子瑯狠狠瞇了瞇眼,段蘇容笑意不變,王子瑯突地一笑,“原來是父親的客人,恕在下眼拙,不知客人的名諱是?”
“在下姓段,家中行三,王公子客氣了。”
王長衛(wèi)看了看,笑道,“公子和小兒認(rèn)識?”
段蘇容笑道,“說來也巧,昨日在阿七姑娘的油門小鋪,正巧和王公子相遇。”
“哦?還有這等巧事。”
“段某也沒有想到,昨日匆匆一面,不知原來是王府的公子。”說到這,段蘇容朝王子瑯笑道,“王公子和在下一樣,看起來都極為喜歡阿七姑娘做的糕點。”又朝阿七道,“昨日未能嘗到阿七姑娘的糕點,今日,不知姑娘的鋪子是否還迎客?”
“段公子今日恐怕也要失望了,阿七姑娘今日要留在我府專門做糕點,最近恐怕都開不了做生意了。”王子瑯惡狠狠的答道。
“是嗎?”段蘇容聞言難掩滿臉失望,朝王長衛(wèi)道,“在下不才,獨好美食一味,來安陵城的這些時日,倒是經(jīng)常光顧阿七姑娘的油門小鋪,這吃慣了一時吃不到,難免就勾了肚子里的蛔蟲,倒是讓大人見笑了。”
“哈哈。”王長衛(wèi)笑道,“段大人性情率真,難能可貴。”又朝管家吩咐,“送這位阿七姑娘出去,府里有專門做糕點的廚娘,無需特意留人。”
“爹,是我要吃糕點,人也是我請來的,你。。。。”
“越大越?jīng)]規(guī)矩了。”王大人斥責(zé),“你想吃糕點,府里的廚娘自然會給你做,廚娘做不出來的,安陵城這么多糕點鋪子,自然也買得到,盡管讓管家去給你辦。”
“我-----”
“不準(zhǔn)再生事,今日你祖母身體抱恙,你還不去給祖母請安。”
王子瑯咬咬唇,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眼段蘇容,最后躬身道了句是,踢著腳走了。
段蘇容此時才躬身道了句歉意,“如此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惹了小公子不快。”
“段公子嚴(yán)重了,小兒一向胡鬧,公子不要和他計較才好。”
“王大人嚴(yán)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