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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讓紅鶯帶著這些跑了一趟太醫(yī)院,半個時辰后紅鶯回來稟報,經(jīng)查驗,這些肉里面摻了藥。
里面摻的是宮里用來藥老鼠的藥粉,是太醫(yī)院那兒專配的,就是紅鶯拿去的那些肉里,摻者的藥粉量很大,別說是藥死老鼠,就是藥死些貓貓狗狗也不在話下。
“娘娘,適才奴婢也問了蟬翹,咱這兒藥老鼠的是用米,可不曾用過這些。”紅鶯去了太醫(yī)院后得知這些肉被下了老鼠藥,心里頭既慶幸發(fā)現(xiàn)的早,又惱著誰人這么大膽,將這些扔在殿后的院子里。
“這些東西扔在墻角可不是為了毒老鼠的。”沈嫣聽她說下來,抬頭看想蹲在窗臺子上的大寶,輕喚了聲,大寶沖她喵了聲后卻不大情愿過來。
紅鶯沒能想明白:“丟在墻角的,那也不是用來毒人的?!闭l會去撿那來吃。
“宮中這些毒老鼠的藥都是太醫(yī)院里所制,各宮各院去領也有登記在冊,你去查查,最近誰去太醫(yī)院領藥了?!鄙蜴套尲t鶯將盤子端走,大寶才跳下窗臺走過來,躍到她懷里后還叫的委屈,可見對那些下了藥的肉有多厭惡。
紅鶯領命退了下去,沈嫣輕輕摸著大寶,低頭看著它問:“大寶啊,你是不是看著什么了。”
大寶沖著她喵了聲,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瞇上眼,像是夜里沒睡好似的,就一動不動這么躺著了。
沈嫣捏了捏它的耳朵,抬頭吩咐木槿:“讓蟬翹帶人,仔細看看。”
天將黑時,蟬翹帶著幾個宮女將永和宮里里外外都查了個仔細,除了殿后院子墻角那兒的碎肉外,其余幾個僻靜些的角落里也發(fā)現(xiàn)了,附近還藥死了幾只老鼠。
沈嫣讓蟬翹把那些都送去太醫(yī)院,屋外,李福公公的聲音傳來,皇上來了。
見皇上進來,沈嫣命木槿布桌,看他今日精神不錯,笑道,“皇上可是要喝些酒?”
紀凜坐了下來:“沈家送來的?”
“是啊,大哥叫人送來的?!?br/>
木槿帶人布了桌,又拿來了兩壺桂花釀,屋內(nèi)很快散開了一股酒香。
自從上回在賞風小閣上喂了大寶一口酒后它就生了警惕,這會兒聞著酒味,它趴在軟墊上怎么叫都不肯過來,沈嫣給皇上斟了一杯:“我還想著,去年釀下的酒是不是都讓小弟給偷喝完了,還是大哥知道我,留了兩壇?!?br/>
每每說起這些吃的,沈嫣的臉上總會流露出幾分憨態(tài)來,俏紅著臉,原本就對吃食挑剔非常的她,對這酒倒是情有獨鐘。
紀凜眼底多了些笑意:“今天才開的?”
撞上他知曉的眼神,猶如是被識破了,沈嫣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笑的坦然:“前天送來時就先嘗了,比新釀的更醇厚些?!?br/>
話音剛落,紅鶯回來了,見皇上在,便沒作聲。
沈嫣放下杯盞,也沒避著皇上,直接問:“查的怎么樣了?”
見娘娘開口,紅鶯將在太醫(yī)院那兒抄錄過來的紙拿了出來:“入秋了,各宮去領藥的人也多,這是近兩個月的。”
沈嫣接過后大致看了下,視線定在其中幾個上,茗申苑和怡香苑領了五回,最多的是內(nèi)務府的庫房,幾乎是隔兩日就要去領,其余的都是兩三回。
而這時間上,茗申苑和怡香苑領最的頻繁的都是這半個月內(nèi)的事,之前差不多二十來天領一回,如今半月就領了三回。
紀凜見她看的久:“怎么了?”
沈嫣將紙遞給他,將下午的事簡單說了下:“領了這么多的鼠藥,總該有去向?!?br/>
紀凜看下來,落到最后,抬頭問沈嫣:“永嘉長公主住在茗申苑,怡香苑住著誰?”
沈嫣提醒:“是尤良媛?!?br/>
紀凜淡淡嗯了聲,顯然是記不大清是誰:“先查查這些鼠藥的去向?!?br/>
“這是小事,皇上放心?!鄙蜴膛e起酒壺給他倒酒,“我心中有數(shù)?!?br/>
知道她的脾氣,紀凜沒有多問,喝了幾杯之后眼見著酒壺淺下去,一刻鐘過去,在外的席嬤嬤可等不及了,進來笑著勸說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時候該歇息了。
等木槿將桌子收拾好,內(nèi)屋這兒席嬤嬤帶人端了湯藥過來,依舊是滿臉笑盈盈的,對沈嫣道:“娘娘,藥剛涼好,正是時候喝?!?br/>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個月來端進來的藥不是“太熱”就是“等會兒喝”,席嬤嬤這廂也有了對策,挑準了時候,“正正好”的端進來,要看著皇上和皇后娘娘喝下去。
“知道娘娘您怕苦,這回方太醫(yī)還改了方子?!?br/>
紀凜正要開口,席嬤嬤又看向他:“皇上,太后娘娘得知您這陣子累,讓太醫(yī)額外給您開了方子,您可別辜負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啊?!?br/>
洗漱過了,衣服也換了,就差喝完藥就寢,找不出借口推脫。
有些事兒是心知肚明的,太后娘娘讓席嬤嬤過來的用意,沈嫣和紀凜心里都清楚,要是一回都不順太后娘娘的意,到時還要被說道。
再者只是喝點補藥,總不能一直拂了太后娘娘的好意。
兩個人對視之后,在席嬤嬤殷切關懷的眼神下,紀凜喝完了藥,沈嫣還剩了些,將碗放回到盤子里時,席嬤嬤抿嘴笑著,笑盈盈的退了出去。
退到門口時沈嫣還覺得席嬤嬤今兒似乎有些高興過頭了,等她躺下,一刻鐘之后,沈嫣便徹底意會了席嬤嬤離開時那頗具深意的笑容。
喝了桂花酒后明明是能助眠,沈嫣非但沒有睡意,還覺得人有些燥,掀了被子還覺得熱,閉上眼后怎么都靜心不下來。
縱使未經(jīng)人事,沈嫣也知道是那碗湯藥的問題,她雖知道那是補藥,也沒想到是這般補法。
一旁的紀凜未有動作,沈嫣還轉(zhuǎn)過身去看了他一眼,平日里什么都不會想,這會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要想起他沐浴時的樣子,越想臉越紅,越紅就越?jīng)]睡意,連著自己的呼吸都跟著緊促了好幾分,手心還鬧汗。
沈嫣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挑開了大半,要讓這冷意驅(qū)逐身上的不適。
漸漸的,沈嫣就這么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紀凜睜開眼,黝黑的雙眸看著床幃,他低低嘆了聲,轉(zhuǎn)頭,原本睡在床內(nèi)側(cè)的人此時已經(jīng)挨到了他的身旁,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身上,褻衣上的帶子早就被她自己給拉扯開了,松松散散的露出里面的兜衣,貼著他的手臂,有些燙。
沈嫣睡的很不踏實,睡著之后意志力還減弱了,所以就是怎么舒服怎么來,熱了掀被子解褻衣,覺得紀凜身上涼涼的舒服,便不斷挨過來,就差抱著他解熱。
他抓住她的手放回遠處,沈嫣還不滿了,嘴角微翹,仰了仰頭,靠到他肩膀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哪兒涼快搭哪兒。
紀凜如何受得住。
“菀青?!?br/>
盡管他喝的湯藥沒有問題,但此時,仿佛是受了她身上氣息的影響,紀凜也開始變得不清醒,他低頭看她,啞著聲喊她的小名。
沈嫣低低嚶嚀了聲,那氣息直撲到了他的臉上,帶著一股沁香,叫人迷惑;抱著他手臂還輕輕蹭了下,紀凜繃在腦海里的最后一根弦直接斷了,他低下頭去,在要觸及到時極是克制的停了下來。
“菀青?!?br/>
沈嫣卻抬起了頭,燙人的紅潤徑直貼在了他略帶涼意的嘴唇上。
轟竄開來的火燒光了他的理智。
紀凜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一手輕托住了她的頭,低頭攫住了她朱紅。
賬內(nèi)的氣息一下濃重了起來。
......
第二天,沈嫣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有些脹。
猛的想到了什么,雙手朝自己身上摸去,衣衫完好,就是后背的衣襟有些潮,像是出了一夜的汗。
扭頭看皇上,他還沒醒。
沈嫣拉著自己的衣服松了一口氣,下意識又摸了摸嘴唇,她做了個夢,把自己的嘴唇都給咬腫了?
想起夢里的情節(jié),沈嫣紅了臉,又覺得人發(fā)熱。
她竟然夢到自己輕薄了皇上,還巴著他不松手,又是親又是摸的,恨不得抱著他不撒手。
沈嫣扶額,要不是這衣衫完好,她真會以為自己昨晚對皇上做了些什么。
想罷,沈嫣有些不放心,抬了下身子想看看他,手才支撐起來,朝他那兒看去時,紀凜醒了。
四目相對,沈嫣心里發(fā)虛,手一抖,沒撐住身子,人趴到了他的胸口,抬起頭還正對他的下巴,往上就是他的嘴唇,沈嫣忙低下頭,變趴在他胸膛上,起也不是,繼續(xù)也不是。
“醒了?”
“嗯?!?br/>
“睡不著?”
“......”
帳內(nèi)安靜了會,兩個人都不說話。
半響,沈嫣咬咬牙:“昨晚我有沒有...”
他的聲音特別沉冷:“你睡的挺好?!?br/>
沈嫣嗯了聲,一只手扶住了她,把她扶坐起來,沈嫣就這么看著他起身拉開帷帳,發(fā)了一會兒呆,再度伸手摸了摸嘴唇。
她真的沒做什么么。